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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几位酒友口中得知了不少小道消息,无忧十分满意。这哥几个也没留宿,喝完酒便各自回家,各自找自己的小妾丫头去了。
珍哥儿忽然上进起来,他们倒没多想。这一点无忧也瞧得出来,为保万一,他还特别摸了两个兄弟……他们没觉得今日的珍哥儿有什么反常或是奇怪之处。
话说回来,贾珍在族叔和堂兄弟之间,手段见识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别看这好像是在宁荣两府里矬子拔将军,但贾珍拿得出手也是真的。
无忧安了心,在继续教导贾蓉之余,也逐步清理了宁府的管事仆从。
有金手指在身,寻错处真是一挑一个准儿,但副作用就是……频繁使用金手指,让他在挺长一段时间内都显得萎靡不振。
这可把尤氏和贾蓉急坏了。
这母子俩还居然想到了一处:老爷忽然转变,不仅上进且清心寡欲,别是知道自己身子不成了吧?!
可怜尤氏不能没了丈夫,贾蓉此刻也不能失去亲爹,这二人便悄悄请了太医上门。
见到眼熟的老大夫,无忧的惊讶不过一瞬,便咧嘴笑了。不过他也没解释,任由太医诊脉——能安住尤氏与贾蓉的心也好。
老太医仔细瞧过,才下了结论:思虑太过,心气不足。开了方子,老太子揣着银子告辞。
尤氏守着无忧落了泪,“老爷可得保重身子。”
这哭得没道理,我有没事儿。无忧只得一掌按在尤氏的手背上,居然没听到任何心声……无忧皱了眉,只得一把将尤氏揽在怀里。尤氏又惊又喜,当着贾蓉,却终究不好顺势贴在老爷胸前。
贾蓉本想跟老子说会儿话,见状只得回避,“儿子……先告退。”
无忧笑道:“跑什么。大白天的,我有这么猴急?”一句话把尤氏和贾蓉全闹了个大红脸。
却说,无忧窝在书房里,除了养心养神,弥补金手指的消耗之外,更是手不释卷,猛读兵书。贾珍的书房里不止有全套兵书,而且每本书的页眉上都有贾演和贾代化的亲笔批注。
俗话说艺不压身,这才是祖宗传下来最为珍贵的东西!
无忧如获至宝!你不上战场亲自感受,很多东西绝对体会不到,无忧自认光读兵书也只能纸上谈兵。
无忧牵了嘴角道:“你们面皮倒是薄。”话音刚落,尤氏的心绪便一股脑儿地传入他的脑海,害得他脑仁儿立时抽痛起来。
他无奈地按住太阳穴,略一思量,才知道尤氏居然担心他太过沉迷秦氏,因为秦氏之死而心灰意冷……
贾珍本尊听说秦可卿没了,真是悲痛不已,真恨不得代她去世……之后还不是丫头照睡,小妾照纳,小厮照狎?
贾珍的王八蛋劲儿,无忧真是甘拜下风。尤氏跟贾珍也做了数年夫妻,贾珍什么性子居然都不知道……他就更佩服了。
无忧没好气儿道:“我递了请战的折子上去。”
原本他还怕写折子穿帮,没想到自己的笔迹自动修正到跟贾珍一模一样。
尤氏闻言也是喜忧参半:老爷不在家,她正经自在;老爷不在家,许多人……她怕是也压不住。
贾蓉比尤氏知道得多,眼睛也不至于盯着~后~宅的一亩三分地,“老爷不等荣府元春姑姑好消息了?”
“你元春姑姑那儿,最多就是锦上添花,做不得雪中送炭。”无忧平静道,“过不了几天,就该有结果了。”
勋贵上进,圣上还是挺乐意看到的。宁荣两府都与废太子交好,如今先向圣上服软,着力修复一下跟圣上的关系,再表示出一副愿意跟长辈们一样为国出力的意思,圣上一般不会再翻旧账。
毕竟当年跟太子交好的勋贵世家为数众多,圣上也做不到一刀切下去,彻底断了这些人的前程。
圣上登基没多久,上面顶着太上皇,正是千金买马骨培养亲信的时候,这个时候不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果然不到十天,无忧的折子就批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父子齐上阵打动了圣上,圣上御笔一批,直接给了个正五品的千总——品级倒在其次,千总是真正能领兵的“实缺”。至于贾蓉则在他老子手底下做了个百户。
得了圣上的批复,无忧便带着贾蓉一起,给以前的故交写信,最起码在启程之前,把以前只有年节时才有往来的这些人家熟悉一下。
却说无忧父子俩写信都写到了第二轮,荣府两位老爷才……听说珍哥儿和蓉哥儿得了官职。
这回依旧是贾琏前来相邀。贾琏进门先道喜,“珍大哥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
无忧平静道:“谁知道圣上就赏了脸。万一求得不得,不是成了笑话。”
贾琏闻言连忙点头,“也是。”自家事自己知,昔日太子被废,宁荣两府代字辈的长辈又都离世,自家自然得夹着尾巴过日子。
无忧面上虽然在笑,实则笑意一点都没传到眼底。他穿来之后不再弄什么乐子许多的聚会,于是跟贾琏这个堂弟生疏不少。
自打秦可卿去了,宝玉也始终没再来过宁府。正好落得个安静。
难得兄弟说话,贾琏便问,“听说大哥在庄子里出银子打了几眼井?”
“是啊。你也听说了。二弟平素不是不爱关心农事吗?”
贾琏总觉得今日的堂兄很是阴阳怪气,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弟弟是听你弟媳嘀咕的。”他自觉他媳妇凤姐儿在大哥面前也颇得脸面。
“听说今年要旱,提早做些准备罢了。”无忧诚恳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就是你那二婶和你媳妇舍不得……为点银子都能要人命的王熙凤会舍得几百银子打井修水渠。
贾琏没接话,而是道,“我爹和二叔请大哥过去说话。大哥得了实缺,不是不该正经宴请一回?咱们两府好久没什么大喜事儿了。”
无忧笑道:“不急。我这终究算不得大喜,大喜还在后面。五品千总可不值得~操~办,让旁人知道怕是会笑话咱们家眼皮子浅。”
贾琏一噎:今儿堂兄这是怎么了?平素最爱热闹的不就是他吗?
无忧依旧笑眯眯的,“走吧。两位叔叔该等急了。”忽然想起,这事儿还没跟郊外道观里的便宜老子贾敬说过……这位贾府唯一的正牌进士,透明成这样也是奇迹。
根据贾珍的记忆,贾敬与废太子私交不错,太子坏事,贾敬便有眼色地辞官告老,把爵位传给了儿子不算完,自己则干脆跑到郊外道观住着去了。
相比荣府那哥俩,贾敬已是难得的有担当。所以无忧便琢磨着,他跟贾蓉离京,就把贾敬请回宁府主持大局,顺便再把惜春再接回来。
宁府就算再“乌糟”,起码已经停止作死了。
却说无忧一路思量,贾琏跟他说话见他答话颇慢,就知道堂兄心中有事……转念一想,堂兄父子两个那是到前线挣命去,委实不适合庆祝。
于是到了荣府,无忧先去拜见贾母。老太太屋里一众婶子弟媳,也是各怀心思。作陪的贾琏还主动为无忧解了几次围。无忧回过神来,也感慨贾琏心地当真不坏。
却说贾赦爱~美~色~古~玩,无忧刻意把话题往这边引,贾赦便知道这侄儿不愿多说:上战场啊……贾赦自然不会为难。
到了贾政这儿……政老爷本心也不是要折腾无忧,而是他是真嘴拙,唠唠叨叨说了半天总是说不到点儿上,无忧看着他都生了恻隐之心。
好歹贾政反复嘱咐的就是注意安全,听上峰指挥,不要胡乱行动……但是荣府曾经的故交,政老爷一个都没为无忧引荐。
这一点不出无忧预料。林海荐了贾雨村,而贾政直接就把贾雨村归入自己麾下。贾政护食,显而易见,从这一点上看,贾政与王夫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从荣府出来,穿过几道门便到了宁府,无忧老远就瞧见尤氏和贾蓉都守在门边翘首以盼……
无忧哭笑不得,“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瞎操心什么!”
尤氏没说什么,贾蓉却道,“老爷替儿子遮风挡雨,儿子都知道。”
贾琏也快三十的人,早早就捐了个同知,如今依旧没补上缺,贾蓉今年刚二十,就因为老子出手,得了个正经说话算数的实缺。
无忧拍拍便宜儿子肩膀,心中还挺庆幸:这小子比宝玉强多了。
第二日,这父子俩早早启程直奔玄真观。
赶到地方,贾敬身着道袍,发髻梳得一根发丝都不乱。都快六十的人了,双眼依旧明亮,整个人无比清爽——怎么看就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无忧和贾蓉上前见礼。
接过孙子捧来的清茶贾敬方不急不缓道:“你都是有儿子的人了,将来如何自己做主便是。”
无忧一听,就直到老爷子心里不舒坦:要不是您老在道观里不问府中事宜,我哪里就这么把您忘了。
无忧对这老爷子颇有敬意,最起码够担当,是个汉子,于是他赔笑道,“儿子请父亲回去主持大局。儿子那个媳妇是填房,镇不住荣府的大大小小。”他为了让贾敬动心,更是出了个狠招,“儿子听说,元春要丫头颇得圣上青眼。”
贾敬立时眯了眼。
“真成了贵人,娘家说什么也得支持。花销一起算,好处可就难说了。”无忧把昨晚到荣府面见二位叔叔的情形详细说给了便宜老子,最后还特地道,“咱们家里算上田产铺面,也不过剩下十万多的家底。儿子和蓉哥儿若是都不在家,儿子走得也不安心。”
贾敬轻哼一声:这是什么话!忒不吉利。
不过他也是做过族长的人物,二位堂弟各扫门前雪的脾气哪里瞧不出来?弄不好二位堂弟,尤其是二堂弟还在抱怨他拖累了荣府。因此儿子这番话他深以为然。
于是贾敬道:“也罢。”
出门的时候只有父子俩加精挑细选后的长随,回家时就变成了爷孙三个。
贾敬回家的第二日便去荣府拜见贾母,之后跟两位堂弟聊了聊。午饭之前,贾敬老爷子以一副“老子出门万事摆平”的帅气模样归来,贾蓉又得了老子一个眼色,他立时就上前拍起祖父的……马~屁。
贾敬听了几句,才慢悠悠地点头,“成了。这嘴皮子上的功夫糊弄你上峰足够了。”
无忧笑道:“父亲,蓉哥儿的上峰是我啊。”
贾敬一摆手,“蓉哥儿明儿去把你姑姑接回来。总住在荣府也不成样子。”吩咐完,他便拉着无忧迈入书房。
这个时候能与宁府以家事相托的人家已然剩得不多,但终究还有那么两三家。贾敬对唯一的儿子也毫无保留。
横竖准备工作已然做到最好,其余的就要靠平时勤奋~操~练,临阵时拼命……以及运道了。
却说无忧带着贾蓉在初秋时启程,赶到西北时正遇上西北的第一场雪。而与此同时元春亦得封妃……
收到消息的无忧终于想起哪里不对劲儿了:如今林海好像还没死啊……因为他案上正放着巡盐御史林海写给他的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