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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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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年纪大了。”公孙夫人道:“这事是儿媳惹出来的,便由儿媳自个儿承担吧。”

    老夫人听罢,无奈的叹了口气,才挥退公孙夫人。

    而太尉府门外,公孙正成收到小厮的通告,缓下心绪先一步的出门,便听见管家恭请道,“仆主如此繁忙,还要替圣上传达旨意,不妨进府喝杯茶歇歇?”

    “老奴倒是想进府歇歇脚。”吴辅国拿着拂尘,斜看了一眼锦绣的马车,意有所指道:“却也不晓得公孙夫人,准是不准?”

    管家看到那马车,那车上怕就是那两名美人了。他也知晓昨日晚上是怎个回事,顿时不做声。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公孙正成才出府示意道:“仆主。”

    吴辅国见到公孙正成,也点头致礼,“司业大人,好久不见。”

    “仆主得空来府上,可是圣上之意?”公孙正成直接问道:“不知圣上于家母的事,欲如何处决?”

    “司业大人这话就为难老奴了。”吴辅国道:“这公孙夫人还未出来,老奴也是要照着规矩行事的,还望司业大人见谅。”

    公孙正成点点头,公孙正名却在这个时候出来了,问道:“大哥,这是……?”

    “退至一旁。”公孙正成嘱咐道,“莫要轻举妄动。”

    公孙正名刚点头,公孙夫人便出了府门。问完礼后,吴辅国才示意着马车,对公孙夫人道:“老奴对昨晚的事儿略知一二,不知公孙夫人如今,对着御赐之物,是接还不接?”

    公孙夫人黯下眸子,声音却异常坚决,“臣妇不接!”

    这话急坏了一旁的公孙正名,吴辅国却了然道:“圣上如今通传旨意。这两名美人是御赐给公孙大人的,若公孙夫人执意阻拦……”

    吴辅国话音未落,眼神便示意着后方的公公。随即便有公公举着梨花木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中一壶银色酒壶上蔓刻着青枝叶茂,一只相衬的银脚杯。吴辅国端起酒壶,倾斜出一缕醇酒,沉色酝酿于杯中,晕出几分诡色。

    示意公公将托盘恭至公孙夫人面前,吴辅国提醒道:“老奴这个意思,应当很是明确了。公孙夫人不再考虑一下?”

    公孙夫人望着眼皮子底下的酒杯,问道:“圣上赐酒,臣妇感恩。可就是不知道,若是臣妇饮下此酒,那两名美人……”

    “圣上说了。”吴辅国道:“若公孙夫人果真与公孙大人伉俪情深,如何都不肯美人入府,饮下这酒,便说明其情真也诚然,并不是斗胆违抗圣命。这美人,圣上自然收回,不毁一桩情。可若是公孙夫人不饮酒,那这两名美人怕是要在贵府扎根了。”

    公孙正成在听到吴辅国那番话后,微微皱眉。而公孙正名却在看到这壶酒的时候,便焦急不已。眼见着大哥无动于衷,母亲就要端起酒杯一饮而下。公孙正名迅速出手想打翻托盘,却被公孙正成手快制止住。

    “大哥!你糊涂了?!”被挟的公孙正名很是按耐不住,不解的怒道:“自古宫中赐酒,那都是赐死的法子!那酒是怎的能让母亲喝?!”

    而此时,公孙夫人刚饮一口,就顿了下来问道:“仆主,这酒的味道……”

    听到母亲安然无恙的询问声,公孙正名怔住了。随即便听吴辅国在一旁催促道:“公孙夫人,这酒您才刚饮一口。圣上赐的,怕是要全然喝完才是。”

    这话怎么听着都有些异常的韵味,公孙正名诧异的望着这一切。公孙夫人却微愣,随后才道:“是。”

    遂然一口饮完,公孙夫人的眉目毅然挤纵,像是喝了味道不太好的东西,缓了缓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这味道……是醋?”

    府中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这一切的转变,吴辅国听到公孙夫人的问话,更是微微挑眉道,“公孙夫人拦圣上的御赐之物于府门外,难不成还想饮圣上宫中藏着的陈年佳酿?恕老奴多句嘴;有醋就不错了……”

    公孙正成:“……”

    公孙正名:“……”

    “这醋,夫人也吃过了。”吴辅国见众声无语,才开口道:“老奴便回宫请命去了。”

    公孙正成斜眼望了望自家二弟,后者才不好意思的站出来,道:“仆主有要紧事,我们也就不请下来饮茶了。我方才太过鲁莽,还请仆主不要放在心上。”

    “不打紧。”吴辅国欠身道:“老奴就先回宫了。”

    待吴辅国离开,公孙正名才着急的询问公孙夫人琐事。而吴辅国坐在回宫的车上,却是回想起皇公主在长秋宫之时;

    “昭月。”齐谨元沉下脸来,问向齐昭月,“你可知晓自己在说什么?”

    “昭月明白。”齐昭月恭礼一拜道:“所以昭月才想恳请父皇,赐一杯相得益彰的酒。”

    “相得益彰?”齐谨元反问:“怎么个相得益彰之法?”

    “父皇也知晓,舅舅多年来与舅母感情伉俪。如今父皇赐两名美人,舅母心里自然隔阂不过。这说到底,就是舅母见父皇赐的美人多娇,才会不惜以命要挟。实际上,怕也只是闹闹脾气。而舅母贵为太尉夫人,一介女子。父皇大度,自是不会跟一个女子置气。”齐昭月缓缓道:“自古帝王赐酒,赐与枉死的忠良或是罪孽极大之人。但到父皇这儿,却不似那般要命的沉重,可以赐出此事的相得益彰。”

    “故此昭月上谏,议将此酒换成醋!”齐昭月有条不紊的声音在殿中回响,“父皇赐酒,于太尉府说,本就是皇恩浩荡,难以揣测之事。若是舅母被这一出唬住了,那父皇御赐之物便自然而然可以进府。再若有人说道此事,父皇将真相公布于众,就是百姓,都会言说父皇此举慰心。”

    “但若是舅母不为所惧,果真死都抗拒,父皇也不会当真要舅母的命。父皇赐美女本就无心之举,舅母饮下酒,父皇将美女收回,也是个回旋的余地。如此一来,便显得父皇宽容。故此安泰不说,更是宜和父皇当今的困处。”

    见齐谨元不说话,齐昭月继续道:“而且儿臣建议将酒换成醋,也是不无道理的。这醋味下菜爽口极佳,可若是直接当酒饮,怕是没人能受得住那涩味儿。舅母贵为太尉夫人,锦衣玉食的也尝不下这样的味。倒时候一口饮完,怕是直接要呛的吐出来。这样一来,父皇的御赐之物,也还是依旧是可以送进府里,舅母也不能再以命要挟。如此,便是人尽如意了。”

    齐谨元沉闷半响,问道:“这法子是你母后告知昭月,让你给父皇传信的?”

    齐昭月缓神,当下就点头道:“的确,母后身子骨不适,来不了长秋宫,所以儿臣才在此言论。”

    而出了长秋宫后,吴辅国领着旨要赶往太尉府一趟,却在殿门被齐昭月拦住。

    “吴主。”齐昭月笑着,吴辅国却只觉得这笑有点悚然,当下就敬回道:“皇公主。”

    “吴主这是要去太尉府?”齐昭月问着,吴辅国点头道:“这法子还是皇公主说道出来的,自然如此。”

    “那本公主便有一事,要拜托吴主一番。”齐昭月说着,吴辅国应着,“皇公主请说。”

    “这法子是个好法子,但却还是有些意外之事,会防不慎防。”齐昭月道,“父皇选择了这个法子,也就说这个法子,是可以息事宁人的。那父皇自然不希望;这过程会多生出什么事端。这酒不好正大光明的道出其中的猫腻,但太尉府两位公子,尤其是本公主那二表哥,怕是个着急的性子。到时候一手翻了盘子,犯上了不说还会让事情更杂。”

    “那皇公主的意思是说……?”吴辅国听罢,问着。

    “大表哥在国子监担任司业一职,想必是和吴主有过交道。”齐昭月道:“到时候还请吴主,表露出些生疑之处,让大表哥警觉。大表哥沉稳,如今父皇如此快做出抉择,他兴许早就觉得诧异,再有吴主的暗示。这赐酒,才能稳当的少出差错。”

    “奴才斗胆。”吴辅国道:“若是这一切未曾如期,这酒还是翻了……”

    “来人!”齐昭月打断吴辅国的话,唤人的话音刚落,一旁就多出四个人的身影,“这四位都是皇宫里一等一的大内高手,母后昨日遣给本公主出宫差用,如今还未收回,本公主就借吴主一番。他们四人本公主都吩咐好了,在赐酒之时,一有异样的举动便将其拿下!就算二表哥功夫不错,但这些个宫内高手,拦个人饮一杯酒的功夫总是有的。”

    “皇公主思略周全,奴才谢过皇公主了。”吴辅国欠身道。

    “所以。”齐昭月道,“请吴主务必让舅母饮下这杯酒,才是万事大吉。”

    “恕奴才多句嘴。”吴辅国道:“这法子怕是皇公主自个儿想出来的?却不同皇上说实话,怕是想缓和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关系?”

    “吴主的意思是本公主方才在欺君?”齐昭月侧眉。

    “奴才不敢。”吴辅国道,“只是奴才觉得;皇后娘娘不见奴才,不去长秋宫。也就是因为公孙夫人的事情不好劝,也不忍劝。所以皇后娘娘是万万不会说出;这醋堵人,公孙夫人会呛出来,这美人依旧还可以赐的进太尉府的话。”

    “吴主计较了。”齐昭月道:“这决定是父皇说道的,就算再怎么无意,心中总是有这个念头。昭月出法子,自然不好只宽慰舅母的心,而忽视父皇的心。”

    “奴才觉着,公孙夫人若是当真呛出来了,皇公主是当真要将美人送进太尉府?”吴辅国问着。齐昭月却缓缓的笑道:“吴主,这话说的太早。你可还没到太尉府赐酒呢……”

    茶宴上舅母饮的,是她斗的茶。斗茶向来滚烫,照着舅母饮完茶发作的样子,御医也说;这茶只有细品,药物阵阵残留才会作痛如此。

    再者说舅母不是个心念俱灰、一心求死的男子,亦不会猛然一口就全然饮下。而御赐之酒一候着,是个有所牵挂的人,都会在觉得自己临终前怔神。这一怔,一小口醋入舌,便会发现其中猫腻。到时候舅母就算是再不懂何故,也都会强忍着把醋喝下去。

    她都如此妥当思略了,如今做到如此。舅母若还是功亏一篑,她也实在是没法子了……

    眼见的说着差不多,齐昭月才问道:“吴主可还记得;本公主跟吴主来长秋宫之前的话?”

    “自然。”吴辅国点头道,“奴才静候皇公主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