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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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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猜疑拜金女孩心系情场玩家】●═══════════●

    依凡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眼看到礼品盒还放在床上,便忍不住走到床边,打开盒子,取出礼服仔细欣赏起来。

    这件礼服的用料、做工之考究,是她从未见识过的,而且颜色特别纯正。虽说酒红色的衣服并非难得,但如此纯正的酒红色却实属罕见。这件礼服若再多一分红便会显得俗艳,若再多一分黑则会显得暗沉,红与黑恰到好处的配比成就了这堪称完美的酒红,甚至比那件她无比钟爱的小洋装的酒红色还要有过之而不及。

    她轻轻抚摸着华美而又精致的礼服,在为它的色彩深深沉醉的同时不禁想到了廖泊舟以及和廖泊舟的热吻,忽然再次脸红心跳起来,此时此刻的她而且脸红心跳的程度似乎比跟廖泊舟在一起时还要强烈。她只觉得脸颊发烫,就好像感冒发烧了似的。她忍不住放下手里的礼服,用双手的掌心轻轻捂住两颊,她希望籍此动作让剧烈的心脏平复下来。不过,这似乎毫无功效,她的心脏仍旧在毫无章法地兀自狂跳着,跳得她神不守舍。

    “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厉害?”她忍不住这样问自己,并开始努力寻找答案。她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来,那本书写到了一些判断依据,判断是否有爱情发生的依据,大概有十几二十条的样子,大多数她都不记得了,不过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倒是记得很清楚——如果见到对方的时候心跳会突然加快,这便是爱情之光照临的首要表现。

    “莫不是自己爱上了廖泊舟?”想到这里她吓了一跳,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将手从脸颊上移到了胸口,她一边轻抚胸口一边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只不过是心跳加块而已,怎么单凭这一点就说明自己爱上廖泊舟了呢?医生给病人做诊断的时候都不能单凭一两样症候就下结论的,同样是发烧、咳嗽,得的却未必是同样的病。”

    因为想到了医生给病人做诊断的例子,她安心了不少,可是很快她就又变得不安起来。她忍不住想,如果她不是爱上了廖泊舟,那为什么如今一见到他心跳就会突然加速?因为紧张吗?显然不是,她知道她见廖泊舟的时候并不紧张。刚开始见他的时候或许还有一点紧张,可跟他渐渐熟悉起来之后就不紧张了,不但不紧张,反而每次见他的时候她的心情都很放松,因为在他面前她不需要假装,也不需要提防什么。

    既然不是因为紧张那还能因为什么呢?现在她不但见到他心跳会加速,就连接他的电话或是想想他心跳都会加速,总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吧?莫不是自己真的爱上了那个热衷于寻花问柳,从不为任何女人付出真心的情场大玩家廖泊舟?那个风流成性的律师?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她一边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一边开始重新整理混乱不堪的思绪!她不禁先假设自己真的爱上了廖泊舟,那么在这个假设的前提下会怎么样呢?首先,廖泊舟肯定不会爱她,尽管这两天来他们有过许多亲密的举动,但是对于廖泊舟而言,跟女人亲热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既然他可以跟那些他根本不爱的富婆们翻云覆雨、春风暗度,那么教她接个吻又算得了什么呢?她想,他肯定不会是因为爱她才教她接吻的。

    当然,她也承认,他最近两天的表现确实让她感到困惑。这两天他似乎对她很用心,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他被自己迷住了并且动了真情的错觉。但是她内心很确定那只是她的错觉,因为她给不出任何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解释像廖泊舟这样的情场老手,这种游戏女人的专家,凭什么要为她这样的一个无利可图的女孩子退出江湖,放弃他的拈花之旅的理由,是的,她给不出这样的理由。

    刚刚在院子里时,她还对说来着,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坚信这一点。廖泊舟不可能会爱她,因为他没有爱她的理由!他凭什么爱她呢?因为为她长得漂亮?在明知道她是拜金女且一心想嫁入豪门的情形下,在明知道她和她的家庭是一个沉重无比的包袱的情形下,就算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他也不可能会爱她的!关于他为什么要给她过生日,为什么要送她礼物,为什么要教她接吻,可能的理由有很多,但绝对不会是出于爱情就是了。

    她想,他之所以记得她的生日,送她生日礼物,还教她学接吻,很可能只是因为她是个贫穷的且对男女□□一无所知的可怜人,换言之,她属于弱势群体。对于她的处境,他多多少少是有些同情的。他虽风流,但大体还算是一个善良的人。他跟那些目中无人,只会一味瞧不起穷人,并总是想尽办法欺压穷人的人不一样,对于穷人,他有着起码的同情心。而这种同情心,或许正是当初他介绍她来殷家工作动力之一。总而言之,他之所以对她施以各种援手并非是因为他爱她或是喜欢她,而仅仅是因为他想为她这个弱者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而已,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倒是有点侠客的风范。

    那么接下来呢?她要爱廖泊舟吗?毫无疑问,她不要!先不说她的爱能不能得到廖泊舟的响应,即便能够得到,她也不会为了廖泊舟放弃自己既定的目标!尽管,以廖泊舟的条件,她若真能嫁给他,相信日子也不会太差。可她却无法满足于此,因为她不单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她还要为她的家人负责。大姐是那样无能,二姐又是那样自私,依荣还在读书,母亲身体不好,父亲上了年纪,这个破破烂烂的、一团糟的家她不负责还能指望谁来负责?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像二姐那样,只顾自己,她所规划和向往的未来将永远是全家人的幸福蓝图,而非她自己的,因此她必须有更大的野心!所以,她不能爱廖泊舟,更不能嫁给他!何况,即便她想爱,愿嫁,廖泊舟也不会爱她,更不会娶她的。

    想到这里,她终于不再感到不安了,因为她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她心跳的原因是不是因为爱情,她跟廖泊舟之间的关系都不可能得到进一步的发展,那么,她又何必为心跳的原因所困扰呢?爱或者不爱,她的未来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算了,管它呢!”她一边对自己说一边转身回到床边,将礼服收好,然后放进了衣柜。

    从昨晚到现在,她的情绪经历了太多的起起伏伏,这让她感觉有些疲倦。她本想睡一会儿,可是她总是想到廖泊舟,这使得她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她站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儿呆后决定去图书馆看看书,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

    季坤一直睡到中午才醒,醒来后他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依凡。昨晚跟依凡一起跳舞的情形开始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不过,同时浮现在他脑海里的还有纪采薇在舞会上所播出的那段视频片段,即便是在回想中,那一幕幕破败不堪的场景也不禁让他触目惊心。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依凡是在那种环境中生活的,他的心就会紧紧地缩成一团,非常难受!怜惜之情就这样油然而生了!当然他还不了解这怜惜的危险,从未谈过一场像样的恋爱的他完全不知道怜惜之于爱情根本就是一种诱导。

    他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心中的怜惜之情在青春期荷尔蒙作用下迅速地发酵膨胀,分分钟化作了思念,浓浓的思念!他被一种强烈的想到见到她的渴望给纠缠住了,怎么都摆脱不了。他看了看表,指针刚好指向十一点钟。凌晨时分才跟依凡分开,到这会儿也还不到八小时,他却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见着她了似的!他想她肯定已经起床了,虽然自打依凡来到殷家,他跟她的接触并不多,也并没有特别的关注她,但是他却经常听姑奶奶以及管家太太说起,说依凡是很勤快很守时的女孩子。虽然勤快守时的标准很难界定,但他想一个勤快、守时的女孩子大体是不会赖床或是睡懒觉的,所以说这个时间她应该起来了。

    尽管他也不是十分确定,但因为想要见依凡的渴望太过强烈,他还是决定出去碰碰运气!于是,他用最短的时间洗漱完毕并换好衣服,然后便出了自己的房间。他先是去客厅转了一圈,然后又去厨房看了看,都没有见到依凡的身影。于是他想到了图书馆,他知道依凡喜欢看书,他想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能在那儿碰到她,于是他又跑到了图书馆,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因为图书馆里一个人也没有。

    于是,他又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过十一点半了,他想她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起床吧?他很想去她的房间看看,可又怕会失礼!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见到一个仆人迎面走过来,便随口问道:“家里怎么这么安静?人都去哪儿了?”

    “哦!您还不知道吧?一号院的纪纲先生昨晚辞世了,先生、太太还有姑奶奶都到那边府上致哀去了?”

    “你是说纪纲纪先生去世了?”

    “是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季坤不禁万分震惊地问道。

    “好像是昨晚就去世了,不过今天早上才发现!”仆人回答。

    “哦!那我父亲有没有交代什么,比如我们要不也过府去致哀?”

    “先生留话了,说今天他和太太还有姑奶奶过去就好,等到举行葬礼的那天大家再一起过去!”

    “我知道了!对了,依凡是跟姑奶奶一起去那边府上了吗?”

    “没有,是管家太太陪姑奶奶去的!”

    “那你知道依凡小姐在哪儿吗?”季坤忍不住追问道。

    “她出去了!”仆人回答。

    “出去了?去哪儿了?”

    “去那儿不知道,但听说是被廖律师接走的!”

    “几点走的!”

    “十点多吧。”

    “她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她没说!不过她今天休息,我想不会很早回来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没什么!对了,少爷,您要不要用午餐呢?要的话我去通知厨房!”仆人又问。

    “那个……我没什么胃口,给我送杯咖啡和一碟点心来吧,我想在图书馆看会儿书!”季坤不禁用十分失落的语气回答。

    “好的,请您稍等,我马上给您送过来!”仆人立刻应道。

    “嗯!”季坤嗯了一声,随即转身又回图书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