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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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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机缘风流律师巧夺依凡初吻】●═══════════●

    从休息室出来,廖泊舟的心神不禁有些恍惚。离开北区后,他径自回到了舞会现场。刚一回到舞场,他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纪采薇。大家都在跳舞,而纪采薇却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今天来参加舞会的女宾本来就比男宾要少,廖泊舟不相信会没有人请纪采薇跳舞!可纪采薇却一个人坐在舞池边上,这恐怕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纪采薇不想跳。当然,无论有没有人请纪采薇跳舞,也无论纪采薇想不想跳,他反正是不会请她跳舞的,对于这个女人,他除了厌恶还是厌恶!他厌恶这个豪门千金更甚于厌恶那些个拜金女!

    廖泊舟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在离纪采薇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坐下之后,他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舞池,又情不自禁地去寻找那个穿着酒红色小洋装的身影。不知为何,今晚那个身影格外吸引他,或许是因为她穿着酒红色洋装的关系,他感觉今晚她就像一杯香味浓郁的红酒一样令他向往和沉醉。他本不想有这种感觉,他不想被她吸引,也不想与她发生任何感情上的牵绊,但是今夜他的心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溜向她!怎么都把持不住!

    放眼整个舞场,他再看不见别人了,他的眼里只有她。他看见她一直在跟季坤跳舞,而季坤则一直在盯着她看。他看见季坤的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的脸,看见他们一直在亲热地交谈,他的心里竟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他不禁回想起跟她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从第一次会面到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至今晚,每一次跟她会面他都能够发现她与众不同的一些地方。而这些与众不同的地方正在一点点地消磨着他因为她的拜金而产生的厌恶感,他越来越觉得她的拜金可以理解,可以包容,甚至可以纵容!他好像不再厌恶她了,不但不厌恶了,甚至好像还喜欢上了她,而且越来越喜欢!

    热别是今晚,当他看见纪采薇用那样的手段侮辱她时,他很是为她捏了一把汗!他没想到从贫民窟走出来的她竟能够抵御住那么大一笔钱的诱惑,而且竟还说出那样一番自强的话来,即便她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他也不能不对她刮目相看。毕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够像她一样处变不惊,都能够像她一样将欲擒故纵玩得如此从容不迫。聪慧如她、镇定如她、坚强如她,他无法不欣赏、不赞叹。

    有几次,舞曲结束的时候,他很想走过去再请她跳上一曲。可是他的心很慌,他原本是瞧不起她、厌恶她的,可现在他不再瞧不起她,也不再厌恶她了,虽然在内心里他还不愿意承认他已经喜欢上了她,但他迟早会承认的。不过,即便承认也是以后的事,眼下他是不肯承认的!明明喜欢上了,心里却不肯承认,这便造成了这样一种局面——那就是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讲话,不知道态度要不要有所转变,不知道还要不要像以前那样毒舌。因为不知道,所以他只好一直坐着不动。

    看她跟季坤跳了几曲之后,他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再也坐不下去了,于是便起身离开了舞场。他原本只想在南区的大厅里走一走,透透气,可不知怎么,他只觉得大厅里也很闷似的。于是他干脆出了南区大厅,沿着一条长长的甬道一直走到了会所后面的庭院里。

    正值圣诞节,会所后面的庭院也做了一些装饰,庭院里所有的树都挂上了彩灯。尽管此刻整个庭院里只有廖泊舟一个人,尽管周遭一点声响都没有,十分的宁静,可不停变幻颜色的彩灯却使这个庭院显得很热闹似的。

    然而,热闹只是一种假象!庭院里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欢笑声和音乐声了。尽管数不清的彩灯在殷勤地闪烁着,但在廖泊舟看来,它们的殷勤全都是虚情假意。因为是虚情假意,所以并没有带来真正的光明,他只觉得庭院里仍旧很黑很暗。

    尽管是冬夜,他却并不觉得寒冷,他只觉得空,觉得世界很空,心也很空。望着那些兀自闪烁的彩灯,他再度想起了那个穿着酒红色小洋装的身影来,同时还想起了她那双迷人的眼睛还有她那像樱桃一样鲜艳欲滴的红唇。渴望从心底里升腾出来,他甚至盼着她能够忽然出现在那些不停闪烁的彩灯中间,如果她果真出现,他相信这个庭院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黑暗了。

    不过,他也只是这样想想,他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奢望罢了。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见一阵女人的啜泣声。开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在意,可是啜泣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竟渐渐演变成了嘤嘤的哭泣声。他这才确信,他听见的确实是女人的哭声。

    他忍不住循着声音走去,在绕过一座假山之后,哭泣声越发明显了。他情不自禁往四下里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子,亭子前面有几级台阶,台阶上站着一个穿酒红色小洋装的窈窕身影。虽然光线很暗,但是廖泊舟还是清楚地看见她的肩膀在剧烈地抖动着,显然是在哭。

    “竟然躲到这里偷着哭,到底是女人!”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朝那个身影走过去。

    “谁!”那个身影听到脚步声慌忙擦了擦脸上的泪并转过身问道。

    “原来你的坚强是假的!”他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说道。

    她看见是他,没再去擦脸上的泪,而是接着哭起来。

    “既然决定进这个圈子,再大的屈辱也得受着!受不了,就别进这个圈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不听!不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望着她说道。

    “我不后悔!受再大的屈辱我也不后悔!”她哭着回答,声音里因为融入了浓重的鼻音,听上去格外惹人怜惜,至少他是这样觉得的。

    “就是说,你还要继续?”

    “继续什么?”

    “继续勾引有钱的男人?”他用不屑的语气问,并非故意用不屑的语气,只是出于一种习惯,一种跟拜金女谈话的习惯。

    “是,我要继续勾引有钱的男人!”她用赌气的口吻回答。

    “那么你打算如何勾引呢?”他问。

    “……”她不说话了。

    “真是可笑,口口声声说要勾引有钱的男人,却不知道要如何勾引!”

    “这个不牢你费心,我总会找到方法的!”

    “等你找到方法,黄花菜都凉了!”他冷笑着耸了耸肩,说道。

    “凉了就凉了,我能怎么办!”她哭着回答,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啜泣声也随之大了起来。

    “不如你拿我练练手如何?”他有些心虚地问。

    “怎么练?”她反问。

    “你先试着勾引勾引我!”他说道,竟越发心虚了。

    听了他这话,她停止了啜泣,抬起泪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我承认在这方面我比呆头鹅还笨!”

    “看来,你对男人一点都不了解!”他总结道。

    “谁说的!我很了解男人的!你别忘了,我可是做护士的,男人没什么是我没见过的!”她有些不服气地说。

    “你见过的无非是男人的皮囊罢了!我问你,你知道男人喜欢什么吗?你知道男人通常会被什么样的女人吸引吗?你知道女人做什么样的事,说什么样的话会让男人神魂颠倒吗?”他忍不住连连发问。

    “不……不知道!”她哽咽着回答。

    “不知道没关系!努力却了解就是了!”

    “了解?怎……怎么了解!”

    “不如我给你开个头,你只需顺势而为就好!”他一边说一边贴近了她,她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你到底想不想了解男人?”他故作生气地问。

    “我……想……想的!”她结结巴巴地答。

    “想就不要躲!”他一边说一边再度贴近了她,这一次她没有后退,他又闻到了她身上那种独特的香甜的气息。他情不自禁伸出手臂,猛地将她揽入怀中,她吓了一跳,挣扎起来,他不顾她的挣扎,用力吻住她的嘴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这个夜晚若是不吻到她恐怕就要后悔一辈子似的,所谓的教她了解男人不过是他的借口,他就是想吻她。

    尽管他吻她的时候她很不配合,一直在挣扎,但他还是凭着跟女人亲热的丰富经验判断出她从未跟男人接过吻,这让他有些吃惊!他是真没想到,没想到这个漂亮得一塌糊涂的拜金女竟然干净到了幼稚的程度!

    因为从来没有跟男人接过吻,他的猛然袭击令她慌乱不堪,她的心跳得乱七八糟,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本能地反抗着,挣扎着。他并没有一直蛮横地强迫她,而是抬起头喘息着说道:“我敢打赌,你从来没有跟男人接过吻!”

    听了他这话,她停止了挣扎,用震惊且茫然的语气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有经验!因为我了解女人!”他如实回答。

    “是啊,我差点忘了你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了!”她忍不住带着浓重的鼻音咕哝道。

    “你连接吻都不会,还想勾引男人?”他没有对她说的他是风月场中的老手的话做出回馈,而是这样说道。

    “我……我知道,我的确……的确不太会……这些。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取得这方面的经验,我……”她忽然间变得结巴起来,如果光线足够亮,他就会发现她的脸已经红得像秋天的苹果一样了,只不过‘红苹果’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那我问你,你如何取得经验?”他步步为营。

    “我……我不知道,不过,总会有办法的。”她的脸更红了。

    “什么办法?”他忍不住追问道。

    “……”她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最会接吻的!难得我肯教你,你却还不想学!”他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她只觉得心跳得快要崩裂开来了,呼吸也剧烈地起伏着,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他本想再吻她一次的,可是当他看见她明亮的双眸里闪动着的泪光,就好像夜空里的星光一样,清幽纯净到了无辜的程度,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并情不自禁地自责起来。他无法继续这样欺骗她,无法继续依靠教学的借口占她的便宜,他真的做不到!

    他顺势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泪,说道:“既然你不想学就算了吧!对不起,刚才我不该那样冒犯你!都怪今天这个夜晚太诡异了,总之是我不好!”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他告诉自己不能再停留下去了,不然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先走了!你也不要在这里呆得太久,天还是挺冷的!”他扔下这样一句话后,便转身大踏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