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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方嫲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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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眼神迷离地盯着方嫲嫲鬓旁的那朵通草绒花,“嫲嫲,你是我的奶嫲嫲,又跟了我这么多年,谁人敢不尊敬你,你就是穿金戴银的也没人敢多说一句,你又何必一直这么小心呢。”

    方嫲嫲见方氏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的鬓角,不由抬手抚了抚头发,笑道:“看太太说的,只要太太好,老奴哪怕是戴着通草绒花,也没人敢看不起老奴。再说,正是因为太太您看的起老奴,老奴更是不能给太太您惹事。”

    “好嫲嫲,只有你才是真心待我的”,方氏满腹的委屈怒火似乎找着了缺口,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扑进了方嫲嫲的怀里呜咽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眼泪就湿了方嫲嫲的衣襟。

    方嫲嫲一脸慈爱,轻轻搂住了方氏的后背,“太太莫急,不过是个贱婢而已,就算她有了身子那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弄不出什么名堂来。太太放心,只要有老奴在,老奴和老奴全家一定护着帮着太太。”

    方氏半晌无话,只是眼泪流的更急了,方嫲嫲也不着急,依旧搂着方氏。

    过了好一会儿,方氏才从方嫲嫲的怀里直起身来,低头拿帕子拭着脸上的泪痕,“嫲嫲,你看我都是做了娘的人,还跟小时候一样,又弄脏了你的衣裳……”

    “太太,老奴知道,这么多年,您委屈啊”,方嫲嫲叹了口气,怜惜地看着方氏。

    方氏好不容易才收住的眼泪,被方嫲嫲的一声叹息差点又勾了出来,连忙仰头靠在大红五彩连福大迎枕上,拿帕子摁住了眼睛。

    方嫲嫲见状也不再打扰方氏,悄悄走到了隔间门口,撩起玻璃珠帘又走了出去,朝候在门外的丫环悄声做了个手势,门外的丫头立刻明白了,点点头又福了福,悄悄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方嫲嫲又转身回了东次间,不过手上多了一只装满了热水的铜盆,盆沿还搭了块白帕子。

    进了内室,方嫲嫲抬头一看,果然,方氏已经止住了泪水脸色平静了许多,除了红肿的双眼外看不出一点之前伤心痛哭的模样。

    方嫲嫲不动声色,只是笑着故意讨巧着说道:“太太,老奴伺候您梳洗。”

    说着,方嫲嫲上前举高了铜盆,正要屈膝跪下,方氏连忙直起身,一把托住方嫲嫲的手,不让方嫲嫲跪下,嗔道:“嫲嫲总是这样,你这不是要折煞我嘛!”

    方嫲嫲伺候着方氏洗完了脸用热帕子敷过了眼睛,又扶着方氏起身走到妆台前坐下,细细地替方氏涂抹着茉莉香膏。

    借着香膏的油滑,方嫲嫲轻轻的在方氏的脸上推拿起来,“太太,您若是真的烦心青萍那个贱婢,老奴手上还有张方子,只要让老奴当家的去趟医馆抓了药,再想法子让青萍喝下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弄掉她肚子里的那块肉……”

    方氏原本仰头靠在方嫲嫲的怀里,正闭着眼睛享受着方嫲嫲力道适中的推拿,闻言不禁睁开了眼睛,说道:“嫲嫲不可,至少是现在暂时还动不得青萍那贱婢,老太太最重子嗣,已经派了琥珀去过香雪苑了,摆明了就是要给那贱婢撑腰,若是现在动了她,只怕老太太要动怒。”

    琥珀是老太太身旁的一等丫环,接了青萍的任,如今正是老太太身边的心腹红人。

    方嫲嫲人老成精心里哪会不清楚,只是哄着方氏说话自个想通,见方氏已经明白了,方嫲嫲便故意叹气道:“只是要委屈太太多忍耐些时日了。”

    方氏冷冷笑了笑,耐心,她从来都不缺,看看当年的林姨娘如今的下场就知道,青萍那贱婢,哼,连当年林姨娘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当年的林姨娘那般风光,老爷又是何等的宠爱于她,可最后还不是败在了她手上。

    只是老爷,想到元离春,方氏又忍不住眼睛一涩,罢了罢了,只是个薄辛人,实在是不值得。虽是这般想的清楚明白,可方氏依旧忍不住满腹的心酸,恨不得咬碎满嘴银牙,再没了心思,抬手示意方嫲嫲停手。

    方嫲嫲住了手,退到了一旁,方氏自己拾起妆台上的玉香粉,刚开了妆粉盒盖,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便传了出来,方嫲嫲连忙从一旁的的雕花木盒里取出一方洁白柔软的丝帕递给了方氏。

    方氏接过丝帕,在手心里团了团,将丝帕做成中空囊状,再沾了粉对着妆花玻璃镜在脸上轻拍着,细细地将洁白芬芳的妆粉敷在了脸上,特特地在红肿的眼皮上又多敷了几层。

    望着镜中的端庄美妇,方氏笑了笑,又接过方嫲嫲递来的玫瑰胭脂膏,用指腹细细地在脸颊处拍开,又用玉簪挑了点口脂在唇上晕染着。

    一边妆扮,方氏一边漫不经心地对方嫲嫲说道:“嫲嫲,那张方子还是不用的好,抓药熬药还要找人想法子掺进青萍的药汤里,经手的人多了不免容易落下把柄,不用也罢。要弄掉青萍肚子里的那块肉,法子多的是,老爷不是爱美人也爱美酒吗,窖里多的是美酒,找些出来灌了壶,下些催情的药粉送去青萍那……要是老太太知道她的亲孙子是被她的亲儿子亲手弄下来的,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厥过去”,方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手抖得连口脂都上不匀。

    方嫲嫲沉吟了会,才开口说道:“太太这法子好是好,说不得还能给老爷一点子教训,只还是得做的干净利落,不能落下痕迹。”

    方氏止住了笑,捡起一块干净的丝帕将晕花的口脂抹去,“不急,青萍那贱婢轻浮的紧,才刚刚一个月的身子,就急吼吼地嚷了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倒是给了咱们机会,离她坐稳胎还有三个多月呢,够时间让咱们慢慢筹划。”

    方氏心中有数,方嫲嫲自然不再多话,只是专心伺候方氏妆扮。

    倒是方氏又沉吟着慢慢说道:“嫲嫲,我总觉得有些奇怪,那青萍之前在老太太跟前,不像是一个轻浮性子的人,怎么赏给老爷后,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方嫲嫲鄙夷地撇了撇嘴角,“太太,您是金贵人,哪里晓得那起子贱人的心思,巴上老爷当了半个主子,为了享尽荣华富贵,那还不得把浑身的狐媚劲都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