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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这一剑的过往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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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意寥此时虽然神魂虚弱,但身体被宓峰以繁衍治愈,意识也还清醒,忙在神识之中对宓峰说道:“你终于成长起来了。”

    宓峰则回应道:“他日我受莫前辈一剑之恩,受益匪浅。今日救你,也算是一种报答。”

    妙意寥微微点头,问道:“要不要帮忙?”

    宓峰说道:“不用,你虽然丹田痊愈,但神识尚未恢复,不能再出心刀。”

    妙意寥便不再坚持,退倒一旁,将战场让了出来。

    妙意寥明白,这种级别的战斗,只能一对一,若是自己心刀还在,因为心刀不动用命运法则,同样有莫大威能,倒是能助宓峰一力。

    万古见妙意寥退到一边,便对宓峰说道;“你的名字,我倒曾听说过。想不到如今你已经达到了近乎圣师的境界,但是即便如此,你依然还不是圣师。”

    宓峰则冷然说道:“对付别的圣师,我还会感到棘手,但是对付你这么一只老乌龟,我还有什么忌惮的?”

    宓峰说完,便一指向万古戳去。

    宓峰一生修剑,但是剑练到他这个程度,手中有没有剑,已经无关紧要,他以指为剑,照样可以杀人。

    万古则是挑了挑眉毛,他的进攻手段其实并不多,但很好用,不朽镇压一出,天道领悟比他低的武者,便必然不能动弹,身受重压而死。

    方才与宓峰这一番对话,也是万古有意为之,因为他的神魂被妙意寥心刀攻击过之后,已经十分虚弱,需要一些时间回复。

    然而圣师之所以是圣师,便是回复能力远非凡人可比,无论神魂肉体,要么不会受伤,就算受伤了,也恢复得极快。

    这也是当年萧破天四兄弟会败在四位圣师手下的原因。

    面对宓峰这一剑,万古终是恢复过来,不朽镇压再次祭出。

    万古的不朽,乃是古往今来来的第一人,不说问天峰的历代宗主,即便是如今的李落夕和当年的药师,都比现在的他要差一些。

    但是万古的不朽镇压,却并没有阻挡住宓峰的攻击!

    宓峰以指为剑,一指戳出,身随指动,好似无视万古的不朽局限,瞬息之间,便来到万古身前!

    宓峰的指尖之上,有着比李芊芊更为可怕的毁灭天道!

    萧寻曾经得见,宓峰同时身负时间、繁衍两大大法则,他的时间法则已经可以让时间静止,他的繁衍天道在姬幽儿死后便是天下第一,除此之外宓峰的教化念力也极为浑厚,比起已故的鸿鹄院院长孔知还要胜出一筹,出但其实,这三种天道,都不是宓峰最为擅长的法则。

    至于踏海岛的命运天道,宓峰没有研习,因为命运天道乃是踏海岛宗主的象征,为了维护自己夫人的地位,他并没有去用九劫图初悟命运。

    他最为擅长的,其实便是这毁灭天道!

    当年宓峰初出茅庐之时,风头一时无两,年轻气盛,便曾离岛来到青天界大陆之内,找莫无言斗剑。此时的莫无言已经身负剑仙之名,逆天一战近在眼前,岂会与他这种小辈一般见识,便给了他一剑。

    宓峰当时不过须弥境初阶,自然不是莫无言的对手,一剑之后,宓峰长剑脱手,默然不语。

    却听莫无言说道:“你的剑道天资,比我当年丝毫不逊,若多加磨练,他日必成大器。我不会杀你,方才这一剑,乃是我毕生剑道精髓,你回去之后好生领悟。不过,不要完全学我,以你的资质,必然可以另闯一条剑法大道。你自去吧。”

    宓峰一剑被莫无言击败之后,回岛闭关一年,出关之时,便领悟了毁灭天道。

    后来他得知,毁灭天道,必须有大势之助才能将威力发挥到极致。而当时,他新婚燕尔,虽然生活美满,但其实不过是踏海岛宗主赘婿,踏海岛的大势,虽然能够借着秦暮雨的宗主之位让他享受到一部分,然而踏海毕竟偏远,难以将毁灭天道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于是他与夫人秦暮雨商量之后,便开始主政踏海,将踏海岛从八大圣派之末,经营成青天界的商贸中心,原本他的打算,便是以经济控制南疆和北岛两大妖域,从而借得大势。

    但是踏海岛本身的权力结构,在当时却是一个宓峰解不开的死结,主强仆弱的格局,一直困扰着宓峰。

    这种心境困扰,也让宓峰的武道境界止步不前,困在须弥境巅峰十年之久。

    于是在思虑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决定破而后立,假死重生。

    五年之后,他已经是陌月国的国主,陌月国人妖混居,面积人口与八大圣派相差无几,宓峰身为一国之主,自然也有了圣派宗主的大势。

    随后他再入踏海岛,以雷霆手段除去了所有岛主,另行认命,至此踏海岛的大势,也完全落在了他的手中。

    此后,他再次踏上青天界大陆,拜访解玉展和李落夕,与燎原宗和寻欢门达成攻守同盟。青天界人间南方的大势,也因此被他借来一部分。

    同时,他又是萧寻的岳丈。萧寻如今是霓裳宫之主,北方大势有小半在霓裳宫手中,这对于宓峰来说,无疑又是一股大势上的强大助力。

    最后一点,他是秦晋的父亲。秦晋这几年失踪已久,却是被宓罗偷偷藏在了北岛妖域之中。这小子在北岛屡有奇遇,当然他的奇遇并不是武道修为如何出色,而是长了一张俊脸,成了北岛禽族族长鸑鷟的女婿。鸑鷟族长原是妖族之中仅次于孙穿穹的第二高手,修行接近三千年,于去年冲击妖神失败身死。如今的族长,便成了鸑鷟的女儿,秦晋的妻子。

    秦晋的命运其实和宓峰很相像,如今的这只年轻的鸑鷟,深深迷恋秦晋,对秦晋言听计从,所以北岛的禽族,其实是掌握在秦晋手中。

    去年岁末秦晋突破至须弥境,衣锦还乡,跟父亲宓峰重聚,顺便与正好在开阳岛的萧寻大醉一场。

    因此宓峰如今的大势之中,还有北岛妖域的成分。

    所以宓峰的这道剑指,几乎获得了青天界大半人间妖域的大势之助,他本身的毁灭天道又精深至极。这一指下去,便轻易地撕开了圣师万古的不朽镇压结界,攻到了万古身前。

    万古骤然色变。

    这是他见过得最强大的毁灭。

    三十年前萧破天四兄弟登天一战,戟神、刀圣、剑仙、枪魔这四人都是彻悟毁灭天道的高手,但是万古却并不如何在意。因为他们的毁灭天道,并没有天下大势之助。

    三十年前,并没有毁灭与不朽互相克制的说法,而是不朽完克毁灭。

    因为以萧破天为首的,这一千多年来的毁灭法则领悟者,都没有意识到天下大势对于毁灭天道会有如此大的助力。

    萧破天四人虽然个人实力出类拔萃,但一个个都是性格古怪的武痴,对权势毫无兴趣,顶着人间四大上师的名头,却都喜欢隐居苦修。因此他们的毁灭,强则强矣,但万古却不放在眼里。登天一战妙意寥面对万古的情况,也证明了这一点。

    人间的武者意识到毁灭法则受到大势影响,其实是卫破妄最先发现的。

    卫破妄登天一战拖了几位哥哥的后腿之后,心中懊恼之极。虽被解历庇护,隐居在燎原宗之中,但却日子却过的十分痛苦。

    当时的解玉展,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是正阳峰的真传弟子,同时也是燎原宗宗主一脉的血亲子弟,还没当上燎原宗宗主,刚刚被宓峰在梨花岛上击败,也是闷闷不乐。

    两个苦闷的人在燎原宗结识,并且成为忘年之交。卫破妄见解玉展天资不错,又领悟了毁灭天道,便经常指导他的枪法。

    十年之后,前代燎原宗宗主再次踏上了悲催的破境天敌的死路,一去不归,四十岁的解玉展便继承了宗主宝座。而当时长老们做出这个决定之时,解玉展却并不知道,他当时正在忘忧峰跟卫破妄练武,卫破妄正在给他喂招,两人同以毁灭法则交手,结果忽然之间,解玉展的毁灭力量突飞猛进,让卫破妄吃了个暗亏,受了轻伤。

    就在解玉展自责之际,内宗的传功长老赵天云飞来报喜,卫破妄得知之后,心中略有所悟。

    于是他便向新任宗主解玉展讨了个峰主职位。

    当时的忘忧峰,并不是燎原宗的传承神峰之一,卫破妄也是隐居在此。既然卫破妄开口,解玉展自然应允,于是就在忘忧峰开峰当日,卫破妄发现自己的毁灭天道威力再上一层楼。

    如此,卫破妄再无怀疑,确认了大势对于毁灭天道的助力。

    登天一战的失败,让卫破妄耿耿于怀,若是逆天不成,武者头上的这片阴云便永世不散,他决定做一些什么。

    不过此时的他心灰意冷,没兴趣再去争取天下大势,他的几个哥哥隐居的隐居,逃命的逃命,也不会如此行事。于是他想起萧破天的话语——你我之后,就看落夕宓峰。

    卫破妄便给李落夕和宓峰各自送去一封信。

    而这两封信,决定了今后二十年的天下风云变幻。

    如今青天界战事频启,民不聊生,始作俑者,其实便是卫破妄。

    卫破妄行事,毒辣异常,不择手段。三间草庐并不能让他的心灵回归平静。

    他没有萧破天的神奇天资,不如妙意寥那么超然不群,更没有莫无言的武道悟性。

    他只是一个偏执的武者,不偏执,不成活,不偏执,不为魔。

    所以,他是枪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