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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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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孩面色顿时凝固了,眼睛瞪向卡洛斯,一副不可置疑的样子。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血却已从嘴里溢了出来。

    卡洛斯面无表情的撤回手,鲜血粘在了他的手上,格外显眼。

    男孩颓然倒在了地上,身体不断抽搐着,血液开始蔓延在地面上。卡洛斯身后的那个老者,满意的看了一眼卡洛斯,点了点头。“好……”“我回去了。”卡洛斯忽然打断他的话,漠然走过他的身旁,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因为从他的眼眸中,已经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老者怔了怔,一瞬间似乎是想到什么,只是看着卡洛斯离去的背影,目光突然感觉有些奇怪。

    时光流逝,转眼又回到这片雪地里,只有他一人,在这片地方静静思索……

    也许是雪花映在他的眼中,有一丝光亮。他抬起头,看着飞舞在天空之上的雪花,默默拔出了剑,“如果是我当时没能选择的话,现在,这把剑也足以偿还了……”转身,他已经走向了北面的地方。

    而在那个角落里,青龙仍旧站在原地,手中的折扇被攥得紧紧的,手上青筋浮起,扇子被攥的‘吱吱’作响,一副要断裂的样子。

    又是一次,被别人左右了自己!

    他的思绪里,懵然回到那一刻……

    那一只手深深刺进了他的胸膛,那时的痛苦他至今记忆犹新。那一副冷漠的表情,那一种杀手的气氛,和那在旁边微笑不语的老者,却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是模糊的感觉。

    仍是漫天飞雪!

    在他倒在地上那一刻,身后那些一起玩的孩子被突然而来的事情吓呆了,纷纷四散逃去,只留下他一人倒在地上,等待鲜血一点一点从体内流走,感受死亡向自己迈进的感觉。

    一个小男孩跑到了他身旁,猛的将他扶了起来,一只手捂住他还在流血的伤口,大喊道:“喂,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渐渐,他的意识有些清醒了,看清楚了那个男孩的身影,嘴角,微微露出一笑……

    其实,死并不是这么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一个人默默的死去。

    那个老者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注意到他身旁的那个男孩,眉心突然一阵杀意,对他身旁的小男孩道:“离开这里,不然杀了你!”“不走!”小男孩那副坚韧的表情,至今还停留在他的心间。

    十几年来,是那个信念一直支持他活了下来……

    记得那时,那个男人就要动手的时候,那个老者忽然叫住了他:“带这两个孩子回去,要他们活着!”那名中年男子一怔,“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都是难得一见的杀手天赋,怎么可以这么糟蹋了……”老者默默道,神色竟有些不明的暗淡。那男子看了那老者几眼,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就在那名男子走过来时,老者的手忽然指向他身旁那个男孩,“从今天起,你名血虎!”言罢手又是一指他,俨然道:“你名青龙!”

    时间,记忆,又渐渐模糊了……

    “血虎么……”青龙嘴角一动,微微说了出来。一只手不知怎么,忽然摸了摸胸口处,那道伤痕至今还留在身上,成为他终生不忘的痕迹。记忆犹在,只是人却不比当初了,当年曾救过自己的小男孩,现在居然要杀自己……

    想着,青龙嘴角又是一声苦笑。

    ‘啪’的一声,手中的折扇断开了,青龙看了一眼那座山头,漠然走了过去。

    帝都里不知名的地方,那座湖畔旁的小木屋上,原本破旧的样子,多多少少已经被修补好了。此刻,一个老者正坐在上面,身旁是一名中年男子,看起来却是年轻许多。

    那一面湖水,仍旧静静的停留,不曾有一丝的波动。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谈心而已,别无他求。”中年男子默默开口道,眼睛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名老者忽的一笑,道:“我把整个组织都交给你了,还有什么心好谈,说你的事吧。”

    那名中年男子苦笑一声,道:“听说你要去帮一个人,而且答应了再度出山?”

    老者点了点头,默默道:“不错,我欠过那人人情……”“什么人情!”老者正说着,忽然被中年男子打断,只见中年男子道:“你的性格我知道,你不会因为欠人情而帮……”

    那老者忽然站起身来,跳下木屋,中年男子一怔,要说出的话也收了回去,尾随其后老者走向那座湖边,只是看着那老者的动作,中年男子不禁疑惑了。

    “归蝶和血虎派去干什么了?”老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只是让他们去帮他一下青龙而已,没别的。”中年男子淡淡道,随即疑惑的看了老者一眼,瞟了一眼那湖水。“你不是最讨厌水吗?”

    老者没有理他,继续走向前,走到湖水边,深色的湖水已经映出了他的模样,“从水里我可以看到自己,让我想起以前做过的事。”老者一脚踏上了湖水,只是没有陷入水中,反而走在了水面之上。“看着这些,我会想起他小时侯,忽然我觉得是我毁了他……”

    “就因为这个?”中年男子在湖水旁道,“你知道,他总有一天会踏上杀手的路,你当时并没有做错!”“没有做错?”老者冷笑一声,“那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没有杀那两个孩子吗?”

    中年男子愣住了

    站在原地,似乎又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一皱眉,道:“什么时候?”

    “呵,杀的人多了,你也忘了……”老者慢慢走向湖中去,脚步踏在湖水之上,一丝波纹随之荡开,打碎了他那苍老的模样。

    有些迷茫……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老者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道。可是水面上的波纹却没有停止,片刻便在水面上传开。

    “那时候,我不过是想留一条后路,给自己……”老者默默的说着,水渐渐涌了上来,开始淹没了他。

    中年男子不解的看着老者,道:“什么后路,还有谁敢动你吗?”

    只是传过来的,却又是那老者的一声笑声……

    湖水渐渐漫上来,淹没了老者的踪迹,依稀,只能看到湖面上不平静的波纹。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老者的声音再次传开,回荡在整片天地里,“只是那时候,不要像我这般后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