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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伊莱亚斯瞥了一眼，这位随从副官先前那不动如山的站姿明显出现了破绽，呼吸节奏也被焦躁的情绪打乱。
看样子，伊莱亚斯已经隐约预感到了自己即将卷入被茧黑薰认定为“严重失职”的尴尬处境中。
“……”
茧黑薰刻意地别过视线，装作没有看见这一细节，并重新倚靠在沙发上，用冷酷的职业化特征掩饰那种“刻意”。
「滋滋——」
就在分神的空当，银发少年手中的反窃听探测仪在大厅西侧的u型书柜前方约10英尺的位置出现了强烈的捕获反应。
随着短促刺耳的零间歇尖音逐渐增大，茧黑薰眉头的舒缓度逐渐降低，而伊莱亚斯也紧张得满头大汗。
锁定了大致的范围之后，银发少年暂时关闭了探测仪，并收回手里重新调整了一番。
当装置重新开启之时，凹槽型的细缝中安装的镭射模块也被解锁，集束的射线在书柜的漆木表面映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点。
热能的持续输出让书柜表面的涂漆开始融化、脱落。
随后，只听“啪嚓”一声爆响——骇人的叉状脉冲电弧在空气中闪现，在视网膜中残留的光斑尚未完全消失前，一个被激光烧得焦黑的核状物掉落在地。
银发少年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焦黑的核状物用镊子夹起，并轻轻地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永久机关开发的窃听器——terrest日al-raptor（陆栖猛禽），拾音范围近百米，侦测灵敏度以及降噪效果均属最佳，外壳有隐形涂料，肉眼不可见……从残余的能源量推断，这个监听设备大概从半年前就开始运转了吧。”
银发少年轻描淡写地发言达到了给茧黑薰和伊莱亚斯迎头泼下一桶冷水的效果。
“半年前……？”
茧黑薰摘下墨镜，眼睛睁得陡大，握住镜脚的指关节变得有些发白。
“是呀，这仅仅是最保守的估计。”
银发少年轻叹了一口气，简短地回应道——看样子，他似乎不想花力气去做进一步的解释。
握住反窃听探测仪的右手轻轻一翻，灯管形的装置眨眼间变为一块纯金扣链的“怀表”。
翻开怀表的表盖，无线电的波形全息图清晰得呈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这块看上去像“怀表”一样的东西，实际上是无线电通讯器。
“东桦，你那边情况如何，没碰上麻烦吧？”
银发少年将开盖的怀表放在嘴边，沉声向另一边的终端用户发出了通讯信息。
「哈？就凭这群自己为手中有枪就嚣张得要死的呆瓜，也想给本大爷造成麻烦？别开玩笑了，凰天。」
片刻后，通讯器的另一端传来了刻板至极的冷笑。
“那就好，我已经见到茧黑薰了，你快把人质放了，然后找机会离开人工岛吧。2小时后在约定地点碰头——啊、对了，到时记得提前联络一下罗贝尔塔中尉，让她提醒布拉德利中校准时赴约。”
银发少年凰天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语速稍稍放缓。
“没问题。倒是你这边别出什么差错啊——因为非法入侵或者出言不逊之类的原因激怒黑手党大姐头，最后被切碎扔进海里喂鱼的话，我可管不着喔？”
在结束通话前，无线电的另一端传来一句无趣的调侃。
“多虑了。看在老交情的份上，她也不会这么做的……就这样吧，挂了。”
对东桦低下玩笑的水准感到无可奈何，凰天淡淡回了一句，便盖上了怀表，手动中止了通讯，并将怀表揣入衣兜中。
“果然——外面那个制造骚乱的只是冒牌货么？你才是真正的mr.zeit吧？”
茧黑薰将墨镜扔在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起眼前的银发少年。
“阁下（don）其实早就心里有数了吧？不然不会如此从容地坐在这里等我。不过——您一直盯着我看，是感觉与想象中的样子不符、还是——？”
凰天微微一笑，自作主张地坐在了茧黑薰的对面，将一只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
“只是稍微有点吃惊罢了……本以为mr.zeit应该是一个面目可憎的臭老头子……”
茧黑薰望了天花板，再次翘起撩人的大腿。
“彼此彼此。最初我也没有想到，「永久冻海」的龙头老大竟然会是位冰山美人。”
凰天挑了一下眉毛，例行公事般说着一些无聊的客套话。
“……而且，真人要远比情报资料的照片上看着要漂亮得多。”
“无事不登三宝殿。请直接说清来意吧——包括这枚窃听器的事情——别拐弯抹角的了。”
茧黑薰的脸上浮起一抹愠色，她用涂着银色油脂的指甲敲了敲沙发前的矮桌，郑重地说道。
“啧啧……阁下真是急性子。好吧，这次我就实话实说了——考虑到共同威胁的存在，我想「nail」与「永久冻海」之间应该立即停止一切敌对行为，并建立起可靠的合作关系……”
“与你们合作？开什么玩笑”
凰天话还未说完，伊莱亚斯便条件反射式地发出了怒吼。
“伊莱亚斯……我允许你擅自插嘴了吗？滚一边去哀家的房间发现专线窃听器的事情，等下你可得给我好好地‘解释’一下。”
茧黑薰起身反手便给了伊莱亚斯一个重重的耳刮子，打得这位随从副官大气也不敢出地低头退到一边。
“抱歉，管教不严。”
茧黑薰紧蹙起眉头，重新坐在会客沙发上，心情显得相当糟糕。
“没什么，别在意。这本来就是一项听上去十分荒唐的决议，万般无奈的下下策——不是因为别无他法，我也不想与一直以来的‘宿敌’合作……对于阁下来说，要想避免「永久冻海」在黑色金融、军火走私等领域的损失进一步扩大，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凰天昂着头，用不带任何委婉托辞的话语，表明其寻求合作态度的坚决。
“此话怎讲？”
保持着谨慎的态度，茧黑薰相当在意地出声问道。
——凰天的交际手腕果然非同小可，仅仅几句话，便勾起了茧黑薰的兴趣。
“……空海这块肥肉已经被第三方盯上了。”
凰天冷静地说出让茧黑薰万分诧异的话。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