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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 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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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商路上冲得飞快。阿维娃坐在马车之中,和艾莉西娅聊着天,因为知道精灵很宠这个女人,所以她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只要能和他们一起行动,那么,安全离开托里斯中立国的概率非常大,原因一是精灵很强大,二是因为这辆马车跑得很快。

    作为一名沙漠皇室的公主,无论再有才华,也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身为一名女人,柔弱的体力决定了她不可能像自己的下属一样,坐在马匹上一跑就是好几个白天。但如果有了这辆马车的话,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虽然外表并不起眼,但良好的搭乘感,舒适的车内温度,以及令人惊讶的速度,都说明这辆马车的造价惊人。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只在马车上刻上一个恒定魔法阵,这样的马车并不算少见。一些家底丰富的贵族都,以及皇室都有此类马车,但是,这辆马车明显有三个魔法阵在运作,它们是如何避免同一质材上的魔法延构冲突,而不会发生魔法爆炸。

    传闻中精灵拥有魔法王国时期的某些遗产,或许这个精灵懂得如何在同一材质上铭刻三个恒定魔法阵。阿维娃心中越来越有将这个精灵招募进国家的念头,现在他们已经是草原王国,很多方面的事物都与原来大为不同,或许只要尽最大的努力和诚意,就算精灵也可能留下来,毕竟他能娶一个人类的平民女性,那么说明他的种族观念并不是那么强烈。

    只是听说现在精灵族的世界树已经苏苏醒,以她在精灵族中的地位和号召力,精灵们为其它种族做事的可能性更加微小,这倒是个难题。

    就在阿难娃考虑着如何将召募张浩这个伪精灵的时候。张浩也奇怪着,此时已经快到达下一座城市,贝宁城,按照这样的行进速度,就算有追踪者,都应该已经被甩掉了,但昨天感应到的那股杀意又开始出现,而且渐渐逼近了过来,这让他很惊讶,以马车现在的速度,就算是再神骏的马匹,也难以追上他们。除非是魔导士级的法师,不计魔力消耗,拼死拼活地使用飞翔术,否则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速度,除非,对方不需要休息。

    难道是一人双马?张浩摇了摇头,光是这样也还不够,就算一人双马,也只是顶多做到和这辆马车同等的速度而已,人需要休息,马匹也需要休息,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对方可能拥有一条捷径。

    到底惹到了什么人,居然如此锲而不舍地追赶。张浩实在弄不明白,他挥动马绳,将马儿赶得更快一些,这苦了后面跟着的沙漠弯刀战士们,看着马车渐渐远离他们的视线,拼了命却也追不上去。

    约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贝宁城。这是一座富饶的城市。拥有众多人口,以及便利的交通,在离城市五公里远的群山之处,出产黄金和秘银,这里的领主,每年上交的税收,相当于二十个普通领地贵族上交的收入总和。

    每天都有淘金者在这里,一朝暴富,也有人在一夕之间落魄,不管怎么样,这都无阻于此地贵族领主的富贵,百分之五十的淘金分成费,足以让他可以衣食无忧,直至矿脉的枯竭后的百数年。

    当然,也有很多人打算偷运黄金,成功的人寥寥无几,被发现的人全部消失。

    “凡事都有规矩,没有规矩就没有生命保障。”这是张浩等人在进入城市前,守城的卫兵和气的告诫:“看你们的样子,应该不是淘金者,但是,我们贝宁城还有其它不同于别的城市的规矩,都写在这里了,你们自己注意一下即可。”

    这纸单也不是见人就发,城卫们在看到拥有实力的商队,或者佣兵团时才会发放,算是一种变相的告诫。

    张浩拿在手里,一边将马车驶入城中,一边看着手上的羊皮纸。说是规矩。但其实倒不如说是抑制淘金者偷贩金矿,以及压制佣兵们暴力倾向的律法,特别是在压制佣兵们方面的律法,显得非常严苛。

    不过也正是如此,贝宁这座黄金之城才会如此安宁。黄金是阴谋,暴力,以及杀戮的催化剂,没有严密的法律进行监控,那么,秩序崩溃只是迟早的问题。

    张浩的马车速度比较快,他们在城市门等了近十几分钟才看到几个沙漠弯刀战士,几人合流在一起,在街上询问了一下路人,然后住进了这城里最豪华的旅店之中。

    晚饭过后,为了讨好艾莉西娅,阿维娃拉着艾莉西娅去逛街,游览城市,而她的几个下属,因为长途奔跑,累得慌,都窝在旅店中休息,张浩自然就只能去充当护花使者了。

    因为严苛的律法,贝宁城的佣兵们都很低调。整个城市显得很和平,张浩觉得这种专门针对佣兵的法律,自己的领地似乎也可以借鉴一下。

    毕竟第二天还有继续赶路,两个女人并没有在街道上停留太长的时间。回到旅店后,各自睡下,张浩变回了人类的模样,艾莉西娅倦缩在他的怀中,面具已经摘下,一头温婉的粉色长发在黑暗中闪烁着动人的星光。

    “不是两个人一起旅行了,是不是很失望?”张浩抚摸着怀中女人的长发:“要不,明天我们和就她分开吧。带着她们,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呢。”

    艾莉西娅摇了摇头:“没有失望啊,阿维娃女士很博学,很有气质,感觉好像拉奇裴尔公主呢。”她咬了咬嘴唇:“还有,哪里有不方便啊?”

    “都不能和你亲热了。”张浩半真半假地笑道。

    艾莉西娅小脸一红,身子贴近张浩:“现在就可以…………轻一点就好了。”

    同一时间,贝宁城主府的老管家还在城主府中处理各种事务。城主早已经睡下,他要决定好明早的餐点样式,数量,为城主安排明在的行程,同周围小贵族们的社交活动等等,先拜访谁,后拜访谁,都非常有讲究,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最能体现一个管家是否称职。

    当管家将手头大部分的事情完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虽然早已经习惯这种时间,但依然觉得很累,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案头上有一封魔法信件,看落款,似乎是自己外甥的名字,他已经很疲劳了,明天还要在主人醒来之前将一切准备好,仔细想了想,便睡下,打算明天再看。

    当第二天,他将城主府一切事务都处理完之后,已经快接近中午,回到自己房内,摊开魔法信件,花白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信上所说,外甥所在的佣兵团长发现一个原沙漠王国的女间谍,正在和一个精灵一起行动,他们似乎窃取了一些托里斯中立国的机密。准备外逃回草原王国,可能会在今天路过贝宁城。

    他斟酌了一会,拿着信件去见了城主。

    贝宁城主叫爱格伯特,是一个刚得到领地继承权的中年贵族。能击败三个兄弟,得到这座引人口水哗哗直流的黄金之城作为领地,他就是靠着一个词,谨慎。比女人还要细心十倍的谨慎。

    “哦,这事看起来很有趣。”爱格伯特向着管家笑了笑:“对于你的外甥,你有什么看法?”

    老管家是一个很尽职的诚实人:“其实,我并不喜欢自己的外甥,虽然他是一名战士,但从小到大,他油嘴滑舌,说得话要比吟游诗人还要动听,做起事情来,很不靠谱,我怀疑这封信有夸大事实的嫌疑。”

    “哦,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拿来给我看?”

    管家笑了笑:“身为贝宁城的主人,您有决定一切事宜的权利。”

    “这话说得很好。”爱格伯特轻轻拍了拍手:“去请我的城守官过来,这事,我打算亲自调查一下,毕竟涉及到外交方面的问题,必须要谨慎处理。”

    当爱格伯特根据情报找到张浩等人所在的旅店时,他们已经离开近两个小时。

    只是,爱格伯特并没有露出泄气的表情,他让属下继续调查,最后,查到了城门的卫兵身上。

    阿维娃的容貌很漂亮,而张浩的精灵‘身份’很惹人注目,卫兵对他们的印象非常深刻,调查到这里,爱格伯特已经确认魔法信件上所说的情况,有一半属实,而另一半,还有待商权。

    想了一会,爱格伯特向一众卫兵们问道:“你们,谁学过绘画,能不能将那个沙漠女人的模样画出来。”

    一群卫兵大眼望小眼,绘画这种玩意,一般来说是贵族的消遣品,他们这些平民,在没进入城卫队之前,。连饭都吃不饱,那来的闲钱去学绘画。

    爱格伯特正要失望的时候,一个瘦瘦的年轻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一脸菜色,面对着自己的领头,神情很是紧张:“领主大人……我……会画。”

    “哦!”爱格伯特开心地笑了起来:“管家,去街上买些纸张过来。”

    “大人,不用。”年轻人使劲摆着手:“我在地上画就可以了。”

    年轻人在旁边检了根树枝,走在一边的软泥地上,寥寥几笔就将阿维娃的模样画了出来,近乎神似。爱格伯特双眼一亮,他看着局促的年轻人,惊讶问:“看你的画风,似乎很老炼,你以前学会绘画技艺?有人教过你?”

    “没有人教我。”年轻人憨厚地笑了笑:“我从小喜欢拿树枝在沙子上乱画一通。”

    原来如此!很有天份的年轻人。爱格伯特点了点头:“你待在城卫队里,算是埋没了你的能力,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家族中的专职画匠了。管家,带他回去,顺便将一些领主府中的条例事项说给他听。”

    “如你所愿,主人。”管家很有风度地弯了弯身子。

    年轻人大喜,周围的士兵们又羡又嫉地看着他,从此以后,这家伙的生活就舒服了。专职画匠,不需要打打杀杀,不需要风餐雨露,每月的薪金也很高,比现在的生活要好上十几倍。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爱格伯特回到城主府,坐在书房之中,他屏退左右,打开书架后的密道,走到地下室中。

    点燃了魔法晶灯,他看了看四周,这里全部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他在一个书架前停住,找了找,拿出一本书,翻开,上面是一张张人物画面,后面跟着详细的注解。

    翻了十几页,他的视线在一个沙漠民族女子的头像上停住,仔细看了好一会,轻声叹道:“我果然没有记错,确实是原沙漠王国的公主,她跑来这做什么,难道管家外甥信件的内容,确实不假?”

    从密道中回到书房,将书架移回原处遮住密道,爱格伯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一直在考虑,是否应该相信魔法信件上所说的内容。大概半小时之后,他叹了口气:“身为托里斯中立国贵族一份子,不管怎么样,为了国家利益,就算是假的,也得信了。父亲,这是你对我从小的教导,如果因此奔垮了家族,可别怨我啊。”

    他走出书房,来到领主府后面,一座并不算高的魔法塔隐藏在高大的树林之内。他在门外通报了一声,某个魔法学徒上楼禀告,一会下来,恭敬地请他上去。

    一个老年魔法师接待了他,对方穿着一身相当阵旧,但很干净的魔法长袍:“孩子,什么事情让你走进了我的大门,我记得,十几年前,你可是很怨恨我破坏了你和那个平民女孩的爱情。”

    “祖父,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爱格伯特尴尬地笑了笑:“现在我已经明白你当年的用心良苦,只是我没有脸来见你而已。”

    虽然是一脸白胡子,但精气神很足的老人开心地笑了笑:“这么看来,你肯放下自尊来找我,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是!”爱格伯特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沙漠公主,应该拥有至少五个战神级的下属,而且还有一位实力不明的精灵,现在家族中,唯一能与他们交手的人,唯有祖父。国家利益高于家族利益,所以我希望祖父能出手。”

    “国家利益高于家族利益。”老魔法师笑得越加开心:“这是我们的立身之本,你能理解这一句话,我很欣慰。把他们的去向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