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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交易,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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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熙尧额头上的族纹越来越明显了,此刻的力量更是不断暴增着,带动着周围刮起一阵劲风。

    慕容仙儿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黑白的眸子反而透出一种兴奋的色彩。虽说蓝熙尧此刻的力量来的不一般,但不得不说,这样强大的对手,才能让她感觉到兴奋,原本好不容易压制的杀意再度涌现。

    感受到慕容仙儿身上透出的浓浓杀意,蓝可人面色变了变,一股无奈的情绪浮现心头。若再不阻止这两个针锋相对却又疯狂至极的孩子,只怕会有更大的灾难降临了。

    蓝可人咳了咳,手中的权杖突然朝着蓝熙尧飞去,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渐渐化作一道光罩,渐渐将蓝熙尧笼罩在其中。

    暖洋洋的光覆盖在浑身是伤的蓝熙尧身上,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也慢慢平息了他暴躁的情绪,他双眼里的恨意慢慢地减少,整个身体变得轻松起来,只是额头上的族纹却并没有消失,越发清晰的刻在了上面。

    源源不断的灵气从权杖之中渗入蓝熙尧的身体里,不急不慢,而笼罩着蓝熙尧的光罩也越来越亮。许久之后,当权杖停止了输送灵气,而蓝熙尧也被一道巨大的光茧包裹在其中,已然看不清里头他的模样。

    一场好好的争斗,就被蓝可人无声无息的打断了。慕容仙儿握着囚灵的手不由一紧,隐隐闪过一抹不悦。

    蓝可人重新收回圣女法杖,本就苍白的脸色如今又白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的一阵风就足以将她刮走。她拉住慕容仙儿,一道亲和柔婉的力量无声没入慕容仙儿体内,让慕容仙儿不由自主放下了心中涌现的杀意。“孩子,你杀意太重了,尧儿于你,并非敌人。”

    “我不会放过任何威胁。”慕容仙儿冷冷地开口,“如果不是你,我早杀了他。”

    这么说,她还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了?蓝可人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心中一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及。这个孩子,虽然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却真正将贺家和慕容家当成了亲人,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么快接受自己吧。

    想到这,蓝可人有些欣慰地笑了。

    慕容仙儿却看向她,顿了顿,开口道:“外公来了。”

    蓝可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后化为一声幽幽的轻叹,“是我对不起他啊。”

    “他在山下。”慕容仙儿看着她。

    蓝可人顿了顿,视线变得迷离,似乎想到了什么,最终只是摇摇头,苦笑了一声,“不需要了。”

    慕容仙儿眉头微拧,蓝可人却是拍了拍她的手,声音含着苦涩,“我如今的身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我只想为蓝家做最后一件事,孩子,你可愿意帮我?”

    慕容仙儿嘴唇动了动,看着对方眼眸里透出的几分坚决,终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看到慕容仙儿点头,蓝可人微微一笑,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双手在虚空中打了个转,慢慢结出一个咒印,圣女法杖被包裹在其中,光芒开始闪烁起来,越发的亮眼,逼得慕容仙儿不得不后退开来。

    “慕容仙儿。”

    亮眼的光芒不断扩展开来向远处散去,轻柔的声音从光芒深处传出,让慕容仙儿一怔,下意识抬头望去,却不得不迅速用手遮挡住刺眼的光芒,此时她已经看不清蓝可人的模样,可是唯有声音却慢慢传入她的耳中:

    “我散尽百年功力拯救蓝家于浩劫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将恢复从前的模样,圣女法杖也会重新变成无主之物,这代表了蓝家最高权力的东西,从今以后,将落到你的手里。”

    慕容仙儿想起那法杖的厉害之处,心头微微一动,却最终将贪欲压制了下来。她是聪明人,这蓝家法杖诚如蓝可人所说,代表了蓝家最高权力,也是圣女的身份象征,而她慕容仙儿一不是蓝家人,二没有预言的天赋,三来她并不想承担这个责任。也就是说,这圣女法杖,她不会要,也不能要!

    思绪迅速闪过,慕容仙儿抿着唇,低着声音开口,“我拒绝!”

    那光芒已经将她和周围的一切都包围在其中,她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光雾,犹如置身混沌之中,那刺眼的感觉也逐渐消失。当她睁开眼睛,一道清丽绝俗的身姿慢慢从光雾中央走了出来。

    她手执圣女法杖,满头青丝只简单的用玉簪挽在脑后,容颜亮丽绝美,一双大眼仿佛看透世间百态,有着与自身年轻容貌不相符合的沧桑。她唇角微扬着笑容,温婉动人的模样让人不觉看呆了去。

    是蓝可人!

    在对方一步一步走近的时候,慕容仙儿突然心里突然浮现不可思议的想法,眼前这名清丽绝城的女子,分明是年轻时候的蓝可人!

    慕容仙儿就这样看着对方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近,那想法也越来越确定,饶是慕容仙儿也不由觉得诡异起来。

    果然,像是印证了慕容仙儿心中诡异的想法,那女子走到慕容仙儿身前,轻轻笑了,温婉轻柔的声音似山涧清泉,“仙儿,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慕容仙儿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称呼,所幸也就不说话了。

    蓝可人微微抿唇而笑,“这只是我创造的幻境,而我不过是一道幻影,无须在意。”

    慕容仙儿顿了顿,黑白的眸子微微闪烁着,“你特意创造出一方幻境,是和我有关吧。”

    “你很聪明。”蓝可人停了一下,语气有细微的变化,“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只是交易,何必费这番功夫?”慕容仙儿望着她,意指这幻境。

    “有的人,实力强大到一定的境界,即使远隔千里也一样能够听到。”蓝可人说着,神色未变,“蓝家,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尧儿激发血脉之力,重塑族纹一事,只怕很快就会被有心人知道,以蓝家现在的实力,无疑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慕容仙儿心中一动,想到了蓝可人最开始表现出的强悍实力,不由问到,“那你,是什么境界?”

    蓝可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了一句,“关于真正的修真境界,你知道多少?”

    真正地修真境界?慕容仙儿想起了自己如今的实力,先天中期,这在凡人界来说或许已经算顶好的实力了,可是放眼修真界呢?她突然发现,她所知道的修真界,只不过是些许皮毛,甚至可以说真正的修真界一无所知,之所以对其如此执着,为的是心爱的阿逸。

    慕容仙儿看着她,面色一凝,“我想知道。”

    “你……。”蓝可人对上慕容仙儿的视线,莫名的,有些犹豫起来,最终只是简单地说了说先天之后的境界区分。

    传统修真境界分为四大境界,分别是炼精化气(旋照、开光、融合)、炼气化神(心动、灵寂、金丹)、炼神还虚(元婴、出窍、分神)以及炼虚合道(合体、渡劫、大乘),每一个境界都分为前期,中期和后期,只有踏入旋照期,才算得上真正的踏入修真行列。

    “至于我,全盛时期勉强进入开光期吧。”蓝可人看了看她,“修真界的人一出生就有着比凡人界优越的条件,因此他们最低修为也是旋照期。当然,也会有一些普通人,他们和凡人一样没有修炼资格,虽然一样生活在那里,但是地位可想而知。”

    慕容仙儿自然懂这个道理,不管到哪里都是强者为尊,更何况那个重视实力的修真界。她突然想起自己仙娘那一世,仿佛一生走来,她接触的层面和如今接触的截然不同,在那个时候,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修真,神力,魔力结合的她,仿佛是来自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

    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有不同,为何她在这个世界,又能找到以前遗留的痕迹和影子?慕容仙儿在这一刻,似乎有些迷茫了。

    她一直想着找神主和魔主报仇,可是眼下,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神主和魔主,在这个世界,又是否真的存在?

    慕容仙儿猛地抬头,眼神如冰,“神界,魔界,是否真的存在?”

    蓝可人因为她骤然冰冷的眼神而微微一愣,“自然,神界和魔界同属西方世界,人界身处东方,是以修炼方式和身体构造不同而有所区分。”

    “可是血骨之海……。”

    蓝可人迅速打断她,“血骨之海的人邪恶凶残,我们或许惩治为‘魔’。可他们依旧是人界之人,可是慕容昊却不同,他是西方吸血族,属于真正的魔界中人。而神界,典型的代表,是天使和宗教。”

    蓝可人简单的几句话,让慕容仙儿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直混淆了神人魔三界的概念,也彻底让她沉默了,长久以来的主观意识被突然推翻,任凭是谁也无法很快地接受。不过,慕容仙儿始终是理智的,即使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些消息,可是神色却平静如初,黑白的眸子盯着蓝可人,“你和我说这些,是有目的吧?”

    蓝可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点头,“你很聪明,而我,希望和你做一笔交易。”

    慕容仙儿眉梢一挑,只是望着。

    “我知道你和尸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我希望你在离开之后,带上尧儿同你一起历练,必要时拉他一把。而作为交换条件,从今以后,蓝家世代效忠于你,听从你的吩咐,甚至你可以继承我的位置,成为蓝家下一任圣女。”

    蓝可人刚说完,慕容仙儿不由拧了拧眉,“理由。”

    “尧儿缺少的是磨练,如今凡人界灵气日渐稀少,而进入修真界难之又难,但尸都不同。可以说,尸都是来往修真界与凡人界唯一不受法则限制的地方,可是却没人敢去那里。他们宁愿去尝试空间缝隙或其他更为困难的方式,也不想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蓝可人的话,让慕容仙儿微微一愣。她去过尸都,见识过那里的与众不同,虽然有些恐怖,却也没有像蓝可人说的那样严重,甚至用上了“吃人不吐骨头”四个字。

    像是看穿了慕容仙儿的心思,蓝可人深深望了慕容仙儿一眼,视线顺着缓慢移至她的手腕上,准确的来说,是她手上那只看似寻常的银镯子,“这是储物手镯吧?”

    慕容仙儿眼神微闪,没有回答。

    这样默认的回应方式,也让蓝可人有了想法,“我年幼时曾有幸见过尸都的一次小祭祀场面,对祭祀之力有迷糊的印象。而你此刻手上带的镯子,我隐约能感觉到一股神秘强大的力量隐藏着,和我记忆力的祭祀之力很像,却又不同。”

    她的话,让慕容仙儿情不自禁抚摸上手腕处的银镯,这是修送给她的礼物,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储物灵器。手镯里的空间并不大,只有十来个平方米,可是对她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她曾听说过,炼器术早就已经断了传承,千百年来再无炼器师的存在,因此那些遗传下来的灵器件件都弥足珍贵,足以让人眼红。尤其是储物灵器,更是其中的翘楚。所以,修曾经嘱咐他,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手镯的真面目。若是不小心被人知道,那么,最好的办法,杀人灭口,只有死人,才能确保不会将秘密泄露。

    杀人灭口……

    慕容仙儿想到这,心中不由一黯。

    对阿逸,她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对慕容昊,她有难以割舍的亲情,可是对闻人修……她潜意识亲近他,相信他,甚至在乎他。可以说,闻人修是第二个除阿逸以外让自己心动的男子,可是这种心动,无关男女之爱,不同亲情,微妙之极,让人难以捉摸。

    这样的感觉,也曾让慕容仙儿有过困扰,她甚至想过疏远闻人修,可是每每见到那个淡然清冷的身影,她就不由自主心疼起来,狠不下心。

    察觉到慕容仙儿细微的情绪变化,蓝可人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想。眼下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不得不出生打断慕容仙儿沉浸的思绪,“能够送你储物灵镯的人,身份定不一般。我相信,他也一定能够将你送往修真界,所以,我只求你能够带上尧儿,在他成长起来之前,护他一命。”

    慕容仙儿眼神微微一暗,“您倒真看得起我,而且凭现在的蓝家?”

    “现在并不代表以后,我相信你。”

    慕容仙儿沉默了,蓝可人或许说的是“交易”,可这对她来说更是一场“赌注”。她想到了蓝熙尧额上那道金色的印记还有突然爆发的力量,心中顿时有了打算。

    “我答应。”

    她的话刚落音,蓝可人微微笑了。同一时间,眼前的幻境骤然碎裂,慕容仙儿被一道强烈的光刺激得闭上眼睛,紧接着,蓝可人的声音回荡在天际:

    “我,蓝可人,以蓝家第三十二代圣女的身份宣布,从今往后尊慕容仙儿为主,世代相随,永不背叛,违令者,永逐蓝家,罪及后人!”

    ……。

    声音带着威严,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在蓝家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暴起,愤怒,不满,就算是先前沦为阶下囚也没有如此激动。蓝可人这个命令,对蓝家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震惊的。

    “现在,所有长老掌事迅速前往空寂林听候吩咐,剩余者,着手准备‘死祭’一事,不得有误!”

    蓝可人再次下达的命令,却让所有人呆住,原本的抱怨早就被浓浓的不安取代。

    死祭!

    所有蓝家人都明白,只有一种情况才会准备死祭,那就是每一代圣女快要死去的时候!

    恐慌迅速在蓝家蔓延,每一个人心头被浓厚的乌云覆盖着,那些长老掌事甚至顾不上蓝可人第一个命令,匆匆向空寂林跑去。此刻,比起圣女将死的消息,其他的似乎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

    当葱葱郁郁的竹林映入每一个匆匆赶往空寂林的蓝家人眼中时,所有人眼中浮现出明显的错愕之色,他们相互看了看,许久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踏上竹林小路朝着熟悉的方向走去,只是望着身边熟悉的竹林,看着脚下愈合无缝的地面,想起不久之前发生在眼前的浩劫,这些个上了年纪的长老掌事都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没有往日的迷阵,当一群人匆匆赶到空寂林深处的小屋前,看着大敞的屋门,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没有一个人主动踏进那间小屋。

    只是一会,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掩不住她的虚弱,“进来吧。”

    那一行人慢慢走近小屋,当看着坐在椅子上蓝可人,看着她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模样,看着她苍白着脸,虚弱之极的神色,所有人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眼眶顿时一热,纷纷跪了下来:

    “圣女大义!”

    “咳咳,都起来吧。”蓝可人吃力地摆了摆手,“先前我下的命令,可记住了?”

    一提起这个,顿时让他们都红了眼睛,望着站在蓝可人身旁淡然而立的少女,更有人愤恨地开口,“圣女三思啊,这妖女逼迫蓝家于绝境,甚至还想杀光所有人,她……”

    “放肆!”

    一声厉喝,惊得那人吓了一跳,急忙低着头认错,“圣女息怒。”

    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蓝可人都是温婉淡然的模样,可是现在,这是蓝可人第一次当着这么多长老掌事的面如此盛怒,让所有人急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蓝可人看了看面前一群人,方才幽幽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怨气,但是你们是否想过,我为何会这么做?”

    “这……。”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答不上话来,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望向蓝可人,眼神充满了不解。

    “看到尧儿,你们就会明白了。”说着,蓝可人唤了一声,“尧儿,出来吧。”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内堂走了出来,慢慢走到慕容仙儿身边。依旧是那张帅气俊秀的脸,只是少了往日的稚嫩淘气的笑容,取而代之的严肃沉稳的神色,尤其是额头上那道金色的族纹,更是让所有人的傻了眼。

    仿佛想到了什么,他们浑身开始颤抖起来,“这,这是……蓝家,族纹?”

    “蓝家败于一人,兴于一人,此次蓝家虽经历浩劫,却也是蓝家难得的机遇。有些事情,你们不需要知道,若是心有不服,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投票选择的机会。”蓝可人说着,看了看眼前的人,“是否愿意赌上蓝家所有人命运,跟随慕容仙儿,全凭你们自己做主。”

    这样的选择,让所有人心中一片大乱,太多的问题纠结在一起,即使是对慕容仙儿心存怨恨,可如今看着圣女的态度,看着蓝熙尧身上的族纹,却也犹豫了。

    一直沉默的慕容仙儿却在此时开口,“最好想清楚,我慕容仙儿要的是绝对的忠心,今日若有一人虚与委蛇,他日我定拿蓝家所有人性命偿还!”

    掷地有声的威胁,激起蓝家一片怒火。慕容仙儿静静地看着,嘴角扬起冷笑。

    ------题外话------

    抱歉,断更了。这两章信息量比较大,比较新,属于过渡章节,也算对凡人界的一个交代。

    晚上还会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