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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侍寝【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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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简芯的话,武茗暄赶紧命青浅、翠袖扶起她,理了仪容,去正厅。

    李炳福手托白马尾的玉柄拂尘,于正厅门前阶上肃容而立。

    武茗暄行至阶下,施礼道:“妾鸣筝宫妍贵嫔,恭迎皇上口谕!”身后,一众宫人跪下,高呼万岁。

    李炳福凝眸看一眼武茗暄,又抬眼平视,高声道:“传皇上口谕,晚膳摆驾鸣筝宫,着妍贵嫔伺膳。”

    武茗暄恭谨地应下,起身说道:“累着李总管了,入厅用盏茶水吧?”

    拂尘一搭,李炳福哈腰拱手:“贵嫔娘娘有心了,可奴才还赶着回去伺候皇上,不便久留。”面上笑容如刀刻,拿捏得恰如其分。

    武茗暄露出个谦和笑容,陪着他行了两步,才抬手道:“那……李总管走好。”

    “贵嫔娘娘好生准备,奴才告退。”李炳福微一躬身,由青浅送了出去。

    在宫里,向来是本宫妃嫔受宠,奴才们也跟着沾光。这届新晋美人多,高位的也不少,谁也没想到皇上第三个召的竟是姿色不甚出色的妍贵嫔,更是还未侍寝便来鸣筝宫用膳。垂首分列两侧的一众宫人各自转动着心思,待见李炳福出了宫门,忙又跪下,齐声贺喜。

    领头跪在前方的简芯暗转眼珠,咬唇间,暗暗做了一个决定。陈禄嘴上说着贺喜的话,眼角余光却轻扫简芯,薄薄的嘴皮扯出一抹讽笑。

    武茗暄笑着将他们唤起,吩咐陈禄安排人擦扫正殿,又向简芯询了些规制的菜式,嘱咐她去东厨看着。皇上的口味,武茗暄大抵是知道些的,想特意叮嘱下,转念又觉不妥,旋即命锦禾备热汤沐浴更衣,准备好迎接御驾。

    武茗暄泡在温暖的汤池里,盯着围绕着自己身子散开的袅袅雾气,又习惯性地咬了唇内。她默默地告诫自己,既然决定了,就别再犹豫。左右摇摆累心累身,何必?

    心念一动,武茗暄沉声轻唤:“青浅。”

    青浅赤足近前,蹲到她身边,竟自顾说道:“娘娘放心,奴婢去东厨看着。”

    为武茗暄捏着肩的手一缓,翠袖会过意来,瞄一眼青浅,笑着打趣:“你这丫头,倒是越发伶俐了!”

    “没姐姐的好手艺,便只能找点别的事儿做,总不好白担着大宫女的名头吧?”青浅嬉笑着回了一句,起身出去。

    青浅素来伶俐,只是知道翠袖心气高,论起在府里的资历也比她老,所以不愿在她面前显露罢了。今日这般,怕也是之前那番话让她换了心思,不再藏拙。武茗暄闭上眼,放松身心享受翠袖拿捏的好手艺。

    武茗暄沐浴好,回到寝殿梳妆。

    青浅回来,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娘娘,没见什么异常。不过,奴婢回来时看见锦禾在东厨外转悠。”

    武茗暄猛然偏头,翠袖不查,拽掉了她几根发丝。

    “嘶……”武茗暄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却一下子清明了。

    翠袖连忙跪下,垂首道:“奴婢手笨,请娘娘责罚!”

    “不干你事,起来,继续绾发。”武茗暄轻轻说了一句,眸光一闪,招手让青浅附耳过去,“你去传本宫话,就说皇上来鸣筝宫用膳,本宫为小心起见,每菜、膳器都要以银针查过。别在东厨查验,怕传膳路上被人动手脚。每列传膳,你随来,亲自动手,仔细点!”

    “是。”青浅郑重其事地应下,又去了东厨。

    翠袖给武茗暄绾好发,退到一旁低声问:“娘娘,她们没那么大胆子吧?”

    “宫里人,胆子向来大得很,还是小心为好。”武茗暄冷声道。

    翠袖敛眉,点点头。

    “去,唤锦禾来跟前伺候。”武茗暄侧目瞥她一眼,取细簪挑起微末玫瑰脂膏,在唇间一点,抿唇晕散。

    翠袖应了出去,领了锦禾回来,二人伺候她换好宫装。

    待申时将近,武茗暄仔细端详了仪容,便领着翠袖、锦禾至前庭,等候宁昱晗驾到。

    十六人合抬的蟠龙座金漆御辇在鸣筝宫宫门前停下,李炳福抬步入门槛,高唱:“皇上驾到……”

    “妾鸣筝宫妍贵嫔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武茗暄领着众宫人盈盈拜倒,垂首唱礼。

    御辇微斜,宁昱晗从辇上下来,于宫门处站定,负手看向武茗暄。

    藕色宫裙环身铺开,远远看去,像是一朵蕊花。花的中央,她颔首跪地,微翘的唇角挂着一抹娇羞浅笑。今日的她淡然素雅,三千青丝绾成一个灵蛇髻,髻间斜簪一支流云玉钗,白净的面颊上晕着自然的红润。娥眉淡扫,红唇轻点,配上眼角那两颗朱砂泪痣,媚而不妖,柔而不弱,叫人瞧着身心舒爽。

    宁昱晗目光一收,迈步跨入宫门,走近她,伸出双手。

    武茗暄面上红晕更甚,羞涩地将手放入他掌心,顺势起身。

    “都平身吧。”宁昱晗唤起宫人们,微微侧目,将武茗暄从头到脚细细看过,露出个满意的微笑,单手往身后一负,潇洒地牵着她往正厅走去。

    入了正厅,宁昱晗把武茗暄牵到红豆杉膳桌旁,让她坐下。

    武茗暄一怔,笑问:“皇上跟前,妾哪敢先坐呀?”

    宁昱晗看她一眼,抬起一手轻轻摁住她的肩,自顾环视厅内布置,亲和地问:“这鸣筝宫住得可还习惯?”

    武茗暄不再推脱,坦然落座,仰着头笑看宁昱晗,柔声答:“蒙皇上体恤,鸣筝宫甚好,妾很喜欢。”

    宁昱晗不再多言,微微点头后,松开她手,绕到对面坐下。

    李炳福高唱传膳。众宫人在翠袖的率领下鱼贯而入,伺候宁昱晗、武茗暄漱口、净手。随后,青浅领着宫婢、内监们入内摆膳。很快,一套青花地黄彩云龙纹的膳器布了满桌。

    明黄龙袍袍袖一挥,宁昱晗淡淡地开口:“这里有妍贵嫔就好。”

    李炳福瞄一眼武茗暄,哈腰应了,领着众宫人出去,在厅外候着。

    武茗暄镇定自若地为宁昱晗布菜。宁昱晗不时含笑看看她,却不发一言。

    一顿晚膳用得很是压抑,武茗暄心中隐隐有些发慌,看皇上似是心情极好,却没有再与她说话,不知今夜能否侍寝?

    静默地用过晚膳,宁昱晗唤来李炳福,漱口净手后,笑着拉过武茗暄的手拍了拍,就摆驾回御乾宫去了。

    送走宁昱晗,武茗暄回到正厅坐下,看着宫人们撤下满桌膳器,黛眉悄然拧紧。看来,皇上今夜是无意召她侍寝了。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她又担心,若是久不获皇上宠幸,她这个空头三品贵嫔,又何以在宫中立足?

    武茗暄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细细琢磨。当年暗害她的是谁,昨日暗算的又是谁?与其这么被动的忐忑猜度,不如主动出击!只要获得皇上的宠爱,害她的人动起手脚来,自然就没那么方便。何况,无论自愿还是被迫,任何女子只要入了宫,为了生存,心里想着的第一件事便是获宠。若她表现得不在意,反而惹人生疑。

    武茗暄心念一定,唤来简芯问了两句,领着青浅、翠袖去了东厨。

    不多时,青浅拎着雕花食盒去了御乾宫。

    青浅回鸣筝宫时,面上神色淡然,眼里却溢满笑意。随来的,还有内廷大总管李炳福和金漆华盖的鸾禧车。

    武茗暄在青浅、翠袖的搀扶下,坐上鸾禧车。

    华盖上缀着的风铃叮当作响,武茗暄的心却静若止水,反复回忆着入宫前陈氏请来那位林嬷嬷所教的获宠之法。既已身在局中,就要走好每一步棋!今夜,她一定要抛开一切,做好妃嫔本份,让皇上记住她,记住“武茗暄”!

    御乾宫到,李炳福将武茗暄请下鸾禧车,引着她由御乾西门进西殿,简单对她交代两句,便出去了。西殿陈嬷嬷带着一众宫人进殿,伺候武茗暄入龙裕西池沐浴。

    武茗暄任由她们摆弄,乖顺地踏入洒满花瓣的汤池里。淡雅花香萦绕在鼻间,她悄然攒紧浸泡在热汤中的双拳,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龙裕西池,铅华尽洗。

    陈嬷嬷领着宫人近前请武茗暄出浴,为她穿上四喜如意云纹裤、花绣宫绸肚兜,定睛一看,砸着嘴笑赞:“啧啧……奴婢服侍过那么多娘娘,还从未见过哪位娘娘能把这规制的嫣红禧服穿得这般出彩!”蕴含深意的笑容浮上泛皱的脸,“只要今夜……娘娘的荣宠还在后头。”

    武茗暄微微一笑,拉起陈嬷嬷的手轻拍两下:“本宫若受荣宠,也是承嬷嬷吉言。”

    陈嬷嬷笑着颔首,取过嫣红绢纱给她披上,又说了些规矩,便唤来两名年长宫女将她送入寝殿。

    熏香冉冉,武茗暄默然垂首,静静地跪在紫檀蟠纹龙床前的绒毯上。

    须臾,明黄色的九爪龙靴踏上绒毯,一双虎口处生有粗茧的温暖大手扶住了她的肩。

    想到即将要做的事,武茗暄面上微红,顺着宁昱晗相扶的势头起身,膝上一软,跌入他怀。

    侧目瞥见宁昱晗面色沉下,武茗暄待要请罪,却觉身子一轻,已被他打横抱起。

    宁昱晗抱着武茗暄坐上床沿,一手揽紧纤腰,俯身伸手去捏云纹裤裤脚。

    武茗暄会过意来,连忙拉住他手,缓缓摇头:“皇上,别看。”

    宁昱晗敛眉睇过一眼,拂开她的手,执意卷起裤脚,见得双膝一片淤青,扬头就唤:“李炳福,取朕的凝露化瘀膏来!”

    很快,李炳福将化瘀膏呈上,见宁昱晗扒开瓶塞,亲自为武茗暄抹药,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武茗暄瞥见,故作无知地睁大眼看向李炳福。李炳福微愣,忽地扯唇笑了笑,施礼退下。

    清凉的药膏覆上膝盖,又在宁昱晗的轻揉下化为一片温热。

    李炳福会不会将皇上亲自为她抹药的事情说出去?会不会引来众妃嫔的嫉恨?武茗暄放软身子坐在宁昱晗腿上,靠着他温暖的胸膛,暗暗琢磨。

    熟悉的艾叶清香沁入鼻间,武茗暄悄然抬眸瞄一眼他的侧脸,心中的不安和紧张渐渐退去,唇角一弯,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手攀上他的脖子,环住。

    揉膝的动作一滞,宁昱晗愣然低头,对上那双泛着笑意的眸子。对视一瞬,武茗暄娇羞地低下头去,白皙的面颊飞上一抹红霞。

    她这么一垂首,紧贴于身的宫中绸肚兜便稍离了肌肤,挺翘的胸间一道勾缝就这么清晰地撞入宁昱晗的眼。

    “哐当”一声闷响,玉制小药瓶落地。

    头晕袭来,身子腾空,武茗暄下意识地攀紧宁昱晗,转眼,被放倒在柔软锦被上。

    静候许久也未见再有何动静,武茗暄刚想睁眼,却被脸上突然袭来的温度惊得不敢动弹,只听耳畔响起戏谑笑语。

    “刚还那么大胆,现在怎不敢睁眼看朕?”

    手指在温润的脸颊上游走,宁昱晗深邃的目光随随之而动描绘着她的轮廓。

    武茗暄一咬唇内,调整好情绪,缓缓睁眼,羞涩的目光在他面上溜了一圈,又垂了眸,喃喃低语:“适才嬷嬷有教,皇上龙威,妾……妾不能直视。”

    闻言,宁昱晗微愣,旋即朗声一笑。

    烛影轻摇,愉悦的笑声中,床柱上的束带被扯下,明黄床幔铺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