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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尘归尘,土归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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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云霄子虚影的消失,那大个子状若疯魔一般,顺手胡乱在虚空抓取着喊道:“我...我儿......回来,回来。”

    而此时,那水晶棺之中的女尸重新闭上了双目,而后这女尸竟然如同一个扎破了一个小洞一般的皮球模样,竟然快速的干瘪了下去,只剩下了一具皮囊。

    才不过几息,转眼便红颜枯骨。

    那水晶棺摇晃了几下,猛然向着下方的黄泉河砸落而去!

    奇异的是那大个子,原本他双目之中,已经没有半丝神色,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但现在,这大个子的双目之中,竟然露出了一丝慈爱之色。

    却见他猛然冲过去,狠狠一掌拍向那水晶棺。顿时,水晶片四分五裂,化为无数粉末向着四方散去。但诡异的是随着水晶棺的破碎,那女尸的刚才头戴的花冠却是完好无缺。

    大个子将那花冠拿与手中,手一动,却将花冠之中镶嵌的一颗绿色如同种子大小一般的小花朵拿了下来。此花拿出之后,那顶花冠顿时迅速枯萎,在极快的时间内腐烂的一丝不剩。

    师痕看着那绿色小花,冷声道:“拿过来!”

    大个子闻言,身形动了动,最终还是转过了身。

    这次,在看到大个子之时,黄茂一下皱起了眉。他能觉察到,这大个子与往常并不一样了。他的目光,不似往常一般木然,反而出现了一丝神采。

    “梦魇,我们的交易结束了!”大个子,此刻竟然开口说话了。

    黄茂有些惊异的看向大个子,从仙界残土之中出来之后,大个子可是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

    “你早该死的,但你当时求我,希望我能帮你保留下一丝残魂,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今,你该感激我才是。”师痕望着对方,冷笑道。

    大个子闻言,微微一叹。

    他曾是封号仙人,也是一代战将,在人族之中留下赫赫威名。但不曾想,如今变成了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甚至当时,他成了人族可耻的求生者。

    但对方有一句话说的对,这一切,是他自己的选择。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该自己承受才是。

    而此时,黄茂只觉一股视线投注在他身上。

    黄茂抬头,却见那大个子身影一动,眨眼睛就到了他身侧。

    “我儿......”大个子抬头,似怀念,又似感叹一般,轻轻抚向黄茂的脸颊。

    黄茂没有动,他知道此刻大个子神智是清醒的,不似以往那般神情木然,只是因为黄茂身上有仙术三式的气息才跟着他。如今的大个子不过在透过他,看云霄子罢了。

    此刻的对方,不是一位威名赫赫的封号仙人,也不是一具活傀儡,他只是一个普通父亲。对于眼中的慈爱,让黄茂停住了身形,所以他没有动。

    “云霄。”大个子似有许多话要说,最终却只能叫出一个名字。

    良久,大个子终于惨笑道:“此物,送你吧。你终究,是云霄的弟子,好好活下去。”他将绿色小花放入黄茂手中,清明的双目渐渐变的浑浊。

    “他的一丝神魂被封印在肉身之中,千万年来才能免于消散。因而,平时都是一副活死人的模样。但是,他早该死了,可他却偏偏不甘心死。他没有逆转轮换,却想强行逆转生死,因此身上的死气才会愈发浓郁。

    但今日,他的这一丝神魂因为云霄子而震动,挣破了封印,从浑浑噩噩之中苏醒过来。但同时,气死的侵染也会更加迅速。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师痕看出了黄茂的不解,上前传音道。

    大个子抬手,摸了摸额头那枚此刻不断闪现红芒,显得十分诡异的红钉,神情冷漠道:“我全身精血与千万年的浓郁死气温养,这夺基钉,快要出世了吧?”

    师痕闻言,抬头望了那诡异红钉一眼,而后微微略带火热的点了点头。

    千万年的谋算,为的就是这一世纪元重开。等天道苏醒,小法则孕育完全,便是此物出场的时候!

    当时,便是大个子不求上师痕,师痕自己也会让对方求上他。与他来说,对方活不活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师痕需要这样一个血气充沛又意志力坚强,同时不想死,想要逆转生死的人来温养此物。

    此物,如今取出,时间刚刚好。太清宗之中,也有一物,可惜的是当时因为黄茂之事,他有些心乱,因为那边的东西被提前取出了,如今却是有点问题。

    不过师痕却是不后悔的,再来一次,他也会这么做。若是当时黄茂不醒,便是天地运榜还不曾开启,他也会提前要他开启!

    他想要救的人,要是老天注定不让他活,那他就把天都捅个窟窿出来!大不了谁都别活!什么人族仙族,加上他,统统陪葬好了!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他并不是伤心到极致而导致的疯狂,而是他心中,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师痕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正邪之分。

    黄茂皱着眉,他看着那红钉,心中却升起一抹烦躁之情。诡异的觉得,此物似乎不详。似乎有一股情绪不断催促他,让他将此物破坏。

    再看向师痕之时,黄茂的心境,竟然都生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恼怒之色。

    师痕猛然上前,一把握住黄茂的手,而后抬头怒道:“滚!!还没有苏醒的东西,也配利用他!!?”

    在黄茂没出现之前,师痕的谋划一直是想要掠夺小法则。为此,他不惜从天赐时代就开始布局,直到如今。

    但在黄茂出现之后,师痕的目标就又变了。在两者可以兼得的时候,自然最好。若不可以,师痕选择后者。没什么觉得不甘和后悔的,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反正遵从本心,去选自己想要选的。

    天下人如何,干他屁事!

    因而,若是黄茂自己本意要毁了夺基钉,师痕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为了美人一笑嘛,这也无所谓。可如果有谁想利用他,那就另当别论了。

    师痕这一句话,黄茂身体一震,只觉得那股烦躁之意顿时散去,心境立时又恢复成了澄净的模样。

    这一刻,黄茂也是有些后怕的。他抬头望了虚空一眼,刚才的感觉,难道就是天道暗自干预的结果?

    “如今世纪重启,它,已经在渐渐苏醒了。很快,你就能感觉到它了。”似乎觉察到黄茂的想法,师痕凑过去解释道。说话的时候他挨的黄茂耳朵极近,难免的,故意用嘴唇碰了碰黄茂耳垂。

    黄茂知道师痕说的它是谁,上古之后,天道残缺,不得已陷入了沉睡。正因为如此,无垠大世界的修真者才会一下子修为倒退如此之多。如今的修士,渡劫期很少有会法则的。而且,连道纹都很难找到。

    但好处也有,天道残缺沉睡,相当于整个无垠大世界就跟脱肛的野马似得,随便乱来,一路疯跑,根本停不下来。因而上古之后,逆修才会一下增加如此之多。

    而它醒了之后,黄茂虽然没有什么整天屠诸天神魔啊,灭杀天道之类的想法,但多少会有中被压制的感觉。尤其是修为越高级的人,越会在这方面敏感。

    当然,偶尔的它还会做一些干涉。比如刚才,这让黄茂微微有些不爽。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它会做出干涉,说明这样东西起码是对它有危害的,因而才想将危机掐死在摇篮之中。这么说来,那夺基钉的作用,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黄茂暗中思索之时,师痕猛然一招手,大个子并未反抗,只全身抖了一下,全身死气一下翻滚起来。刹那,那浓郁的死气竟然如同一道通天的烟囱似得,猛然向着整个上空散发出去。

    此时的大个子神魂本就被侵染的差不多了,随着夺基钉被师痕拿出,大个子全身的死气如同疯魔一般,竟然翻滚着猛然向着他眉心之处涌出。

    “你要吗?”师痕拿着从大个子眉心之上抽出来的钉子,向着黄茂问道。

    这钉子大约有五六寸长,此刻散发着淡淡红光。黄茂神识扫去,只觉得这钉子之上立时散发出一股极为尖锐之意。这尖锐之意,甚至让黄茂都神识一痛。下一刻,黄茂就当机立断切断了那一丝神识。

    便是用肉眼观察,要知道,黄茂的阴阳本源便是融于双目之中。便是如此,黄茂都觉得双目之中传来一道道刺痛此意。如同有谁,拿细针不断刺他双目似得。不过几息,黄茂眼中刷的流出了两行眼泪。

    “你没事吧?”师痕一惊,一下收起了手中之物。

    黄茂本以为是眼泪,摸了一下,竟然发现是血水!?他心中一惊,缓缓感应阴阳本源,竟然发现本源在不知不觉之中少了半成!

    “此物现在还有点危险,等以后再给你玩吧。”师痕有些懊恼的说道。

    太大意了,竟然把此物的危害给忘了。

    黄茂揉揉还有些疼痛的双目,也没有说什么。师痕身上,有太多的疑点了。黄茂怀疑他,可是从来没有问过。

    一来,黄茂如今也相信师痕不会伤害他。那些问题,虽好奇,但不问也可。二来,黄茂只觉得师痕的心意他已经知晓,但在他已经拒绝的情况下,还利用这份感情从师痕那边得到些什么,黄茂自己都不允许。

    如果黄茂问了,就说明他已经决定要接受师痕。

    师痕也能猜测到黄茂的几分想法,因而他做事,从没隐瞒过黄茂。有些没头没尾的事,他知道黄茂心中有疑虑,而他,也一直在等黄茂开口询问。

    这会儿,黄茂上前几步,看向那大个子。大个子闭目躺在地面之上,身上的气死已经散发的差不多了。此时的对方,若不是额头一个窟窿,看上去到和睡着差不多。

    “这可是封号仙人的尸体,还算不错的炼体材料,要不要我帮你炼一具傀儡?”师痕问道。

    “...算了,尘归尘,土归土,让他安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