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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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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照例是云观镜服侍唐萱芷睡觉。

    他抬着一盆热水,走进房间。唐萱芷的床周围的帐子已经放了下来。

    “唐姑娘,擦擦脸再睡。”

    没人出声,云观镜正觉得奇怪,又叫了两声,只听见唐萱芷在帐子里不明所以的哼哼。云观镜还以为唐萱芷生病或者是受伤了,立刻掀开帐子,没想到却是满眼的肉色。

    唐萱芷赤身果体躺在床上,一脸娇羞的看着云观镜。

    云观镜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却强忍下去,迅速放下帐子。

    “唐姑娘,自重!”

    云观镜转身就想走,却被唐萱芷从后面抱住。

    “镜哥哥,抱我!”

    云观镜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他内心深处某个地方涌起连那股莫名力量都无法压下去的厌恶。

    就算是被那股力量惩罚,他也压制不住那种想法。

    唐萱芷趁着云观镜没有反应过来,手不安分的往下摸,却在最后一刻被云观镜抓住。

    唐萱芷气得半死:“每次你都推脱,你难道不行吗?”

    云观镜:“……”

    唐萱芷:“哼,你今天要是不抱我,明天我就去找皇后姐姐,让皇后姐姐下令杀了秦悠!”

    云观镜的怒火彻底冷了下来。国师或许不会下令杀秦悠,但是皇后娘娘不一样,她是拥有实权的国母,如果真的说服皇帝下诏,秦悠肯定在劫难逃。

    唐萱芷很满意自己这番话造成的效果,手覆盖上了那个柔软沉睡的器官。

    云观镜闭上眼睛,翻身压住了唐萱芷。

    红色的帐子在无声无息中放了下来,愉悦的呻丨吟在黑暗的屋子中响了起来。

    “娘娘,那个唐姑娘……”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一边给皇后用花蜜涂脸一边说,“真是个没教养的丫头。”

    皇后喝着茶,忽的笑了起来。

    “如此浅显的计谋,国师却看不穿。”

    老妇也笑了一下:“往往有些时候一些浅显的计谋才有效。”

    “是个道理。”不知道想到什么,皇后又笑了,“我估摸着,这西魔国的祭司该不会是个女人吧!看这次她用来对付国师的手段,真是……”说不出的熟悉。

    “娘娘,国师前来求见。”珍珠掀起帘子,盈盈一拜。

    皇后放下茶杯,不慌不忙的理了理头发,“这么快,看样子国师也不完全是个蠢材。”

    国师急冲冲的走进来,连礼都来不及行,就朗声说:“早晨娘娘一番话,让在下醐醍灌顶。”

    皇后笑着说:“本宫不过看那唐姑娘天真可爱,和她说了会话罢了。那些不过是些女人家的话罢了,国师不必当真。”

    见皇后如此气定神闲,国师却急的满头大汗。这个女人是掌握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了吗?

    “明人不说暗话,皇后娘娘是不是知道了关于雏鹏的一些事?”

    皇后不说话,只是指着那茶说:“这是上好的云州露茶,国师不先品尝一下吗?”

    国师:“娘娘就不要和在下兜圈子,直接提条件吧!”

    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查的笑容:“从去年冬天,太医院的太医基本就常驻龟眠宫,昨夜更是一连招了七名御医。”

    昨晚的事情国师也有所耳闻,不过皇帝的方子一向是机密中的机密,后宫中就算贵为皇后,也是不能够知道的。这一举措是为了防止天家父子自相残害,后宫嫔妃借机把握朝政。

    皇后微微一笑:“本宫掌管大明皇宫也有三十年,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也枉为皇后。不是本宫说大话,这宫里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这句话一点都没夸大,这个女人从一个七品才人最后走到皇后这个位置,凭借的不单单是家世背景,还有她自身的能力。

    既然皇后都确认皇帝已经时日不多,也就是说,很快大明王朝会陷入争储的血雨腥风之中。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雏鹏公开支持太子。”

    “这不可能。”国师断然否决,“雏鹏绝不参与夺嫡之事。”

    在最早的时候,以前的国师凭借着雏鹏,一度掌握了整个大明王朝,掀起不知多少风浪,连雏鹏也不能幸免被卷入。最后死在争储风波中的雏鹏实在太多,而且皇帝们也意识到拥有雏鹏的国师再掌握实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于是剥夺了国师参政的权利。

    皇后不急,接着说:“不但如此,本宫还需要让太子成为雏鹏的侍者。”

    国师对这个要求真有的摸不着头脑:“娘娘,雏鹏一死,侍者立刻毙命,想必您是知道这个事的吧!”

    “自是知晓。”

    “那为何……”

    皇后凄然一笑:“国师一定以为本宫是天下最狠心的母亲,可是,我儿如此年幼,偏偏又身处太子之位,他的叔叔和哥哥们个个如狼似虎,就算仏儿愿意仁慈的对待他们,他们又会怎么对待仏儿?”

    小王爷年长太子十五岁,几个哥哥也已经羽翼渐丰,太子却一个同胞兄弟也没有,如此势单力薄之下,就算能继位,这皇位也坐不稳。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还不如赌一把,国师,你说对吗?”

    国师无法插手朝政,但如果太子是侍者那就不同了。成为雏鹏的侍者是无上的荣耀,也是某种暗示——太子是雏鹏所祝福的明君。

    有了雏鹏的祝福,太子这皇位就坐得稳。至少太子的其他兄弟不敢随意造反。

    “皇后娘娘,你知道太子成为雏鹏的侍者对雏鹏来说没有什么好处。相反,可能还会给他带来危险。”

    皇后轻笑一声:“本宫自是知道。本宫自是掌握了一些关于雏鹏的东西,才会和国师做交易。”

    “哦,娘娘竟然比我这个国师竟然还清楚雏鹏的事,这下我可要洗耳恭听了。”

    “不急,国师还是先决定同不同意做这笔交易。”

    国师的眼神不可捉摸:“我怎么确定娘娘您不是在唬弄我呢?”

    皇后冷笑一声,嘴角凝聚着说不出的讽刺来:“国师如此多疑,不怕反被人利用去了?”

    国师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忐忑。

    “刚下本宫也说了,这是一场赌博。本宫的赌注是太子和皇位,而国师的赌注则是真的雏鹏的性命。这很公平,对吧?”

    真的雏鹏?

    国师犹豫良久,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交易。毕竟太子成为雏鹏,为了确保自己儿子的性命,皇后就会想方设法保住雏鹏的命。

    “爽快,本宫就喜欢爽快的人。”

    “娘娘还是快点告诉在下雏鹏的事。”

    “不急,”皇后十分满意,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国师对秦公子和唐姑娘这两个雏鹏看法怎么样?”

    见国师眼中闪过的怀疑,皇后微笑着说:“不必责怪唐姑娘将一切告诉了本宫,若不是这番直言相告,本宫也不能识破西魔国的伎俩。”

    “伎俩?”

    皇后捂着嘴唇掩饰了一下:“说起来,这种花招是我们女人间最常使用的。”

    论阴谋诡计,最多最可怕的不是在朝堂,也不是在战场,而是在这个只有方寸土地大的后宫之中。很多诡计,你甚至连它的影子都看不到,但它却又真实的存在。

    后宫的阴谋诡计不是锦绣文章,可以拿出来给人看或者评论。最厉害最可怕的,往往都在无声无息中发生和结束,除了死掉的人,活着的人无人知晓。

    “非常浅显,但很有效。往往就是这种浅显的计谋害人不浅。”

    明灭帝的后宫堪称历史第一,光有品级的妃子就有万余名,加上宫女太监,整个大明皇宫后勤人员多达三万余名,人员多到当时雏鹏出现到死亡国师都没办法排查出来。

    这么庞大的后宫,那么多的女人抢一个男人,自然孕育出许多天生的阴谋家。

    其中,皇后能知晓的隐秘之事,也不过其中二三件。

    灭帝第一任皇后吴氏,因为在侍寝的时候放了一个屁,被灭帝嫌弃冷落,最后郁郁而终;另一个是第二任皇后马氏,她则是因为和灭帝欢好后,灭帝做了一个不祥的梦之后被打入冷宫。还有灭帝一度相当喜欢的香妃,她因为魇咒灭帝而被赐死。这些都是还有流传,其他更多的则永远堙没在历史中,无人可知。

    她们只知道,从丽贵妃掌握后宫开始,死掉的宫女嫔妃比以前多了好几倍。

    “很明显,他们之中有一个是假的。”皇后说,“但具体谁是假的,想必国师还没有头绪?”

    “莫非娘娘已经知道了?”

    “难道国师没有感觉?”皇后放下茶杯,做了一个手势,屋子里的宫女就退了出去,“如果不是对此有所感,国师为何会如此着急来本宫这里?”

    国师刷的站起来:“娘娘是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那个唐萱芷是个假货。”

    “娘娘你有什么证据?唐萱芷拥有金香玉佩,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所以本宫说国师你想的太多了,你们男人总觉得自己聪明绝顶,老实说,国师您不要生气,”

    皇后用香帕擦了擦嘴,轻描淡写的说,“却不知道,你们聪明不过是我们女人让你觉得自己聪明罢了。”

    国师不想在到底谁最聪明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他直指话题的核心:“也就是说……娘娘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证据?”

    “如果本宫说这只是女人的直觉,国师信不信?”

    见国师一脸寒霜,顷刻间要大怒而去,皇后悠悠的说:“国师觉得本宫会用自己儿子的命开玩笑么?国师大可不必信本宫,不过,我劝你不要过早下结论,等到明早你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