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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绝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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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之后,与赫燕霞在浮香楼会面的少年派人将兰大人的嫡孙送到了桑凤凤在燕州所置的府上,自那男孩一大早出现在桑凤凤的府中,桑凤凤的府邸都跟着热闹起来,赫燕霞穆紫杉及桑凤凤肖红苓对那男孩都喜爱得紧,穆紫杉和肖红苓关切地拉着那男孩询问,男孩在少年处得过嘱咐,几人询问时便搬出少年早教给他的套话来应付,只说他是赫燕霞的远亲,因为家里人都得疫病故去只剩下自己幸存下来,所以才会不远千里来投奔赫燕霞。

    那少年只有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十分乖巧可爱,一张脸生得粉粉嫩嫩的,两只漆黑的眸子闪动着点点星光。虽然年纪不大,可那双稚嫩的眼眸中却散发出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静与忧伤,不知是不是因为家人离世的痛苦令他瞬间成熟,而那一份早熟令同样在年少时就失去了家人的穆紫杉看得格外心疼。

    赫燕霞虽然一向对人冷漠,可是对这少年也似乎有些不同于别人的在意,虽然没像穆紫杉肖红苓那样拉着那男孩问这问那,也不像桑凤凤作弄般一下子揉揉男孩的头发一下子捏捏男孩的脸,从头到尾她只是在众人说话的时候不冷不热地插上几句,只是那语气中隐藏的关切却瞒不过与她相处了大半年,对她了解甚深的穆紫杉。

    那男孩说他的名字叫敏璁,赫燕霞听后告诉那男孩说,以后就让他跟在自己身边,由她提供衣食起居,他想要什么,只要告诉她一声她也会替他买来,她会教他武功,还会请先生来教他读书,只是以后他都要听她的话。

    那男孩在少年那儿听人说过赫燕霞的事,知道她就是那个一直出力救他们一家的人,并且为了救他还和那个少年做了笔重大的交易,虽然他对赫燕霞毫无了解,但心中还是对这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怀有莫名感激,是以听到她这样问便礼貌懂事地点了点头,说他以后都会照她说的做。

    赫燕霞听到他的应答后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他顿了一顿,又决意地告诉他道,“那么……待我叫人稍稍准备下,过两日你就拜我为师,拜师礼后你就把名字改作玉琮,这样你愿不愿意?”

    那少年抬起头来,望着赫燕霞有些愣神,像是没听懂她的意思一样一直没有回答。房间上首那人虽然语气平和,脸上却有种不容违抗的威严,让他几乎就要顺着她的意思说好……可是想到如今家人已经全部离世,而这名字就是他们留给他自己的唯一的东西,虽然心中感激和尊敬这位一直帮助他和家人的陌生人,可是乍听到她说要改掉自己的名字,这男孩心里还是存着莫名抗拒,是以低着头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答。赫燕霞见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一脸不情愿的模样,想了想又在刚才那句话后面补上了一句,

    “其实这也是你祖父临终前的意思。”

    赫燕霞的目光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幽深神秘却又有几许如水波般柔和的东西一闪而过,男孩有些震惊地看着赫燕霞,过了很久才失神地低下了头,心中霎时间百感交集,想到祖父男孩不禁又感到一阵心酸,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已是个不能再对人提起的禁忌,祖父当时求那少年帮他们兰家留下一条血脉,以家族世传的秘辛才换来兰敏璁的一条性命,那少年得到那东西后,才想方设法弄进去一个与兰敏璁年纪相仿的男孩,将他从那死牢中换出,可是出了那牢笼之后,所有疼爱关心他的家人却都不再这世上了,想到这一点男孩心中说不出的心酸难过。

    兰家被诛灭九族之后,他就是个不应还存于这世上的人,所以他才会隐去姓氏只说自己叫敏璁,才会照着那少年的说法编出一套家人皆死于疫病的谎话。这陌生人说这是祖父的意思,想必也是祖父想让他改名换姓来隐瞒他的身世,想到这是祖父的一番苦心,男孩的眼睛一下子又红了,几乎马上就要流下泪来,虽然心中酸涩难忍,男孩还是红着眼朝赫燕霞点了点头,一面在赫燕霞身前跪下来,朝她拜了一拜道,“徒儿拜见师父。”

    “师父还是待你拜师后再叫吧,今天若没什么别的事,那就先这样了罢,你若还有什么需要找人告诉我便是。”

    见那男孩朝着自己跪拜,赫燕霞也没阻拦,不过语气仍是冷淡又疏离,好像对将要收徒这件事没感到任何欢喜,冷冷地嘱咐那男孩几句之后,赫燕霞便说有事离开了那房间,只剩下桑凤凤肖红苓和穆紫杉还围在那孩子的身边,穆紫杉见赫燕霞匆匆离开,想到她近日这副不同于往日的神色,又想到从前在桑凤凤他们那儿听到的一些事,心中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待赫燕霞离开一会儿后,穆紫杉和桑凤凤肖红苓说了一声便跟在赫燕霞后面出去了。

    穆紫杉找到赫燕霞的时候,她正站在府中的荷池边吩咐着下人如何关照那孩子,虽然刚才一直都对那孩子保持着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离开他面前又开始事无巨细地替他考虑起来,穆紫杉站在离赫燕霞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听着她一句句吩咐下人,心中不由得动容。赫燕霞虽然聪明又谨慎,却从不轻易对人表露感情,就像此时她虽对那男孩心怀关切,可是对着那男孩却还是挂着一副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神态。

    与下人说了很久赫燕霞才终于叫他领命离开,待那仆从走后,赫燕霞才缓缓转过身看向一直站在树下的穆紫杉,问她怎么跟着出来了。

    穆紫杉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担心什么,看着赫燕霞神色有异便不自主地跟着跑了出来,心情复杂地看着赫燕霞,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询问她道,“你是真要收那孩子作徒弟么?”

    见穆紫杉满眼的犹疑与担心,赫燕霞只是笑了笑,“你是不是听桑凤凤他们说了什么?”

    “……听说过琼英宫的规矩,说是万魈刀法的传人只有一个。”

    桑凤凤的确和穆紫杉说过很多有关赫燕霞的事,也不知她从桑凤凤那里听来的东西要如何与赫燕霞说,沉默了好一会穆紫杉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最后只简短地以一句话带过。

    以前桑凤凤和她说起过这所谓的“鬼门试炼”,虽然那时她大多都是在说她和赫燕霞的事,可是从她不着边际的话语里,穆紫杉还是捕捉到令她觉得毛骨悚然的真相,那个所谓的“鬼门试炼”便是让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去自相残杀,一直到宫主的一群徒弟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就像琼英宫炼取蛊虫的方法一般,不管是靠着武功过人抑或是智计超群,谁能在这残酷的厮杀中存活下来,谁就能成为被宫主选中的那一人,也即是下一任宫主的人选。

    为了能在这残酷的厮杀中生存下来,宫主的徒弟们就必须比其他弟子付出多千百倍的努力去修炼武功,也要养成一副果断而冷血的性子,日后才不会因为妇人之仁葬身别人的刀下,想到赫燕霞是从小在这样的训练下长大,穆紫杉对她的感情也复杂了许多,她一直厌恶赫燕霞那罔顾人命残酷冷血的性子,可是若要在那残酷的争斗中生存下来,不靠着她所厌恶的这些东西,只怕赫燕霞早就不在这人世上了。若真是那样,这琼英宫的主人又会是谁呢?只是通过这“鬼门试炼”所选出来的弟子,就算今日这琼英宫的宫主不是赫燕霞,也会是另一个令江湖血流遍地的大魔头。

    那时桑凤凤和穆紫杉说了许多关于赫燕霞的往事,说她当年本来会成为前任宫主众多徒弟中的一人的,可是后来赫燕霞使了些手段,叫幽宫主把她换了下来,自己顶替了她的位置变成了徒弟中的一人。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那所谓的鬼门试炼到底是什么,只知道鬼门试炼一直是琼英宫中最为幽秘的传说之一,大家只晓得这试炼极端艰难和危险,被选去参加这试炼的人往往会因此一去不回,可是那试炼的内容到底是什么,除了宫主的那些弟子之外,琼英宫里的其他人都一无所知。

    直到几年后赫燕霞通过了试炼,而那些与她一同去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回来时,桑凤凤耐不住好奇去逼问她才将这残酷的真相从赫燕霞的口中逼了出来。原来赫燕霞当年早从幽宫主哪里听说这所谓的‘试炼’到底是什么,说她不想叫桑凤凤和那些人一样变作自己的刀下亡魂才费尽心思让幽宫主把她换下去。

    桑凤凤说她那时被赫燕霞说的那些话震得脑袋发懵,可是醒过来后却莫名其妙地对赫燕霞发起了脾气,说她未免太小瞧她,凭什么要说是她死在别人刀下而不是别人死在她的刀下,又说要是当年赫燕霞没使手段,今时今日通过这鬼门试炼的人就是她桑凤凤了。其实她当时那火气发得莫名其妙,或许只是想以此掩饰她不想承认的事罢了。

    桑凤凤说那时候赫燕霞跟她说了一句话,就是那一句话之后,她才真心地把赫燕霞当作自己的姐姐,后来才会生死不顾地追随她推翻了琼英宫的前任宫主。

    那时穆紫杉问桑凤凤,当年的赫燕霞到底说了什么,桑凤凤听了却只是笑,像是想起了许多令人怅惘的回忆,那也是穆紫杉第一次在桑凤凤眼里看到忧伤的神色。

    沉默着笑了很久,桑凤凤还是把穆紫杉想要知道的答案告诉了她,说那时赫燕霞告诉她说,她的心太软,而这种残酷的试炼只适合像她自己这样就算不择手段也要达成目标的人。桑凤凤说她气不过赫燕霞太小看自己,赫燕霞却一副当她是小孩的神态拍着她脑袋说,而且,要是你死了,四妹肯定会很伤心。

    桑凤凤说,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肯定下不了手,那些与赫燕霞同为幽宫主弟子的人,虽然不像他们几个的关系那么亲密,可是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真要叫桑凤凤杀了那些人,她也没办法肯定自己是否下得了那样的狠心。赫燕霞虽然从小就比她冷酷决绝,可是真让她杀了那些人,想必她心里也不好受。

    那时桑凤凤虽然对赫燕霞生出以前从未有过的理解与信任,不过对赫燕霞的恶劣态度已成了她多年下来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好在赫燕霞从来没将桑凤凤的挑衅放在心上,甚至还一直把她当成亲生妹妹看待,桑凤凤见她不生气就一直懒得改变自己对她的态度了。

    这一次赫燕霞说她要收那男孩为徒,桑凤凤和肖红苓都在为那孩子开心,说他运气好才拜得到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师父,可是穆紫杉却想起桑凤凤和她说的那些传说,对那个同样失去了所有家人的男孩穆紫杉有些感同身受的心疼,想到那试炼的残酷,只怕那孩子日后不是葬身别人的刀下就是被培养成一个冷血无情的大魔头,而赫燕霞又是一副满是心事的样子,这让见惯了她从容调笑的穆紫杉既疑惑又担忧。

    “规矩是人定的,自然可以改,而且我暂时也不想收别的徒弟……”听穆紫杉说起鬼门试练,赫燕霞也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沉默片刻,随即便向她说明自己的打算,一语打消穆紫杉心中的顾虑。

    穆紫杉心中疑虑散去,听后朝着赫燕霞点了点头,只是想到赫燕霞刚才的异样,看着她还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态。

    “你还想说什么?”赫燕霞见她像是有话要说,也不等她开口便主动问起她来,穆紫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她猜想的事说了出来。

    “你似乎很在意那孩子……”

    赫燕霞没否认穆紫杉的话,但也没顺着穆紫杉的话说下去,听了这话赫燕霞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冷漠平和就如同刚才她对着那少年的表情,

    “那孩子算是我留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从赫燕霞口中说出的事实让穆紫杉惊讶不已,赫燕霞眉目中不经意流出淡淡的温情,只是那恍惚间闪过的神色还没让穆紫杉辨认清楚,就让赫燕霞封回她一脸的淡然冷漠之中。

    “不过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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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之后,赫燕霞和兰敏璁在桑府的正厅中行了拜师礼,厅上挂着创立琼英宫的第一任宫主萧兰珠的画像,画像前是只雕刻繁复的青铜香炉和几色瓜果,兰敏璁举着香朝着那画像叩头跪拜之后将三支香插在香炉之内,而后又奉了茶敬给了赫燕霞,赫燕霞随意喝了几口之后将早已备好的一把碧玉小刀交给兰敏璁后就算完成了着拜师礼。

    礼毕后赫燕霞就让兰敏璁把名字改作了玉琮,而他从此后也要改称她为师父,照着琼英宫的规矩训诫了他几句之后,赫燕霞便把穆紫杉拉到自己身边,一脸认真地对玉琮说道,“以后你就叫这位姑姑师娘,记得了么?”

    “是,师娘。”玉琮朝赫燕霞点了点头,听话地朝着穆紫杉的方向一拜,口齿清晰地叫出师娘二字。正在喝茶的桑凤凤听到这称呼忍不住喷出一口茶来,之后便笑个不停。

    穆紫杉听了这称呼脸色也难看得很,望着一脸认真的玉琮满是尴尬,怒目转向赫燕霞,却见她笑得得意万分,丝毫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于是忍不住怒唤赫燕霞的名字,赫燕霞与她对视一会之后终于无奈地缴械投降,拉回那认真的孩子再吩咐他道,“那就叫这位姑姑二师父吧,她的武功也是很好的,只是害羞了点,听你叫她师娘她不好意思……”

    “是……二师父。”玉琮听完又听话地朝着穆紫杉拜了一拜,穆紫杉听赫燕霞说她性子害羞心中不忿,可是见这男孩这样乖巧地朝自己作揖,穆紫杉也不忍拒绝,挣扎了很久才终于上前一步,扶起玉琮温柔地答他一声“恩”。

    拜师之后,赫燕霞和穆紫杉便每天带着玉琮修习练功,赫燕霞给玉琮下了许多极困难的任务,像是叫他扛着几十斤的沙袋绕着后山跑几个时辰,又像是把他吊在树上叫他撑起身来去树上摘几百个松果,而那玉琮又是个从来都不开口抱怨反驳的性子,随便赫燕霞提出的任务多么刁钻困难,他都会想尽办法努力完成,可是赫燕霞给出的任务实在是大大超出这孩子能够承受的极限,是以这样的训练没多久玉琮便让赫燕霞折磨得满身是伤。

    穆紫杉虽然知道练武都免不了辛苦,可是像赫燕霞这般布下这些让玉琮几乎难以完成的任务,只让那从不抱怨的孩子落下一身伤痕,穆紫杉对这孩子心怀怜惜,和赫燕霞提过几次让她别太为难玉琮,只是赫燕霞坚持如此穆紫杉也无可奈何,只得每次帮玉琮包扎疗伤,又给他带去好些帮助恢复的药物和食物,又每每在玉琮不得门路时教授他如何避免受伤的诀窍,只有这样帮着那孩子穆紫杉才能稍稍放心些。

    在桑凤凤的府中呆了好长一段时日,玉琮也渐渐对府中众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对于一直对他要求严格又总是一脸凶恶的师父,玉琮既敬佩她武功高强才识过人,却总对这个冷淡的师父有些说不出的害怕,对于那个总是嬉笑着的桑凤凤,玉琮很喜爱她总是给自己带些好吃好玩的东西,却对她的作弄十分无奈,而那个总是跟“桑二舅”一起出现的肖姑娘,玉琮也十分喜欢她,有时候肖姑娘开心起来还会教他几招她们家传的武功招式,只是让玉琮最感亲切的却是那个总是默默帮着她的二师父,二师父虽然不怎么爱说话,玉琮却明白她是真心实意地待他好的,二师父毫不掩饰她对玉琮的怜惜与心疼,甚至还有很多感同身受的理解,而二师父那清丽温柔的模样总会让玉琮想到他那已经故世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和二师父呆在一起的时间总会让玉琮觉得很安心很舒服,好像能让他在这忽然间令他感到陌生的世界里找到一丝熟悉的温暖。

    玉琮每一日早起练功,练功后便随着赫燕霞给他请的先生读书诵诗,待先生走后又是繁复而极端困难的任务待他去完成,每天晚上二师父都会带着药和食物来探望自己,一段时日之后,二师父每晚的探望便成了玉琮坚持下那些艰苦任务的最大的动力。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也要跟着二师父一起来探望他了,虽然玉琮很敬佩师父,可是每次看到师父那张凶恶的脸玉琮就忍不住觉得害怕,而师父总是一副‘你二师父比关心我还关心你让我很不爽’的表情瞪着玉琮,被师父恶狠狠地多瞪了几次之后,玉琮便乖乖地放弃了这些时日来唯一让他感到安心的东西,顺着师父的意思跟二师父说,二师父以后不用再来探望他,他自己去找下人拿药就好,一边在心里感到又委屈又低落。

    虽然玉琮和二师父说了以后不用再管他的话,穆紫杉还是放心不下这孩子,经常没事就来询问一下他练功的进度并教他一些练功的法门,玉琮虽然心里高兴,可是每次都要师父的臭脸都让他感到巨大的压迫感,每次他都只能在师父威逼的目光下乖乖地跟二师父说‘我就去练功了’,然后兔子一样地离开师父和二师父独处的世界。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虽然时不时会让玉琮觉得莫名委屈,却是长久以来少有的平静与快乐,而随着师父交给他的任务日渐困难的时候,日子就渐渐走到了快要过年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也不想半夜写文的,可是白天用笔记本总觉得速度太慢,写着写着就卡实在是搞得俺完全木有心思了,台式电脑屏幕又太大,我在干啥有人一走过就看到了,根本就木办法集中精神……

    所以,俺苦逼的……又跑来熬夜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