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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看我月夜下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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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看我月夜下狄道(一)

    历史上,左昌因贪污被免职后,按说,面对凉州的乱局,朝廷总该选用一位得力的人,担任凉州刺史了罢?不然,继任的扶风人宋枭,虽然不是个贪婪无行之人,却是个迂腐无用的夫子。上任后,宋枭对盖勋说:“凉州地区缺乏学术教育,所以才屡屡发生暴乱,如今我想多抄写一些《孝经》,令凉州家家户户都学习,或许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仁义。”

    对此,盖勋表示反对,劝谏道:“昔日太公(即姜尚)的封地齐国,发生了崔杼弑君的恶行;伯禽(周公的儿子)的封地鲁国,传出了庆父篡位的丑闻。这两个国家,难道缺乏学者吗?如今使君你不急着寻找靖难的方法,反而去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既会与凉州的百姓结怨,又会被朝廷所取消,我实在想不出这个方案有什么可行之处。”

    宋枭不听,固执己见,向朝廷上疏禀奏此事,结果果然被朝廷下诏斥责,最终以办事不利的罪名将宋枭免职。

    紧接下来,无论是杨雍也罢,耿鄙也好,都说不上有什么才干,而凉州的局势,也正是在他们走马灯似的换人当中,日益败坏了下去。

    而熟知凉州情势,又有足够才干、本领的傅燮、盖勋等人,却一直没有得到朝廷的重用。说白了,就是朝廷,特别是皇帝刘宏,对凉州的局势不够重视罢了。

    历史上,盖勋曾一度很受刘宏的宠幸和重视,然而,刘宏却一直没有把盖勋放到凉州去主持平叛大政,只是将盖勋留在身边,作为陪自己谈论军事的近臣而已。直到王国率领叛军,攻入了三辅,刘宏这才派盖勋前去抵挡——真可谓是头疼医头,脚痛医脚。

    还好,如今朝廷的三位宰相当中,有卢植这位能臣在。他既不像袁隗那样庸碌无为,一心只知道保全自身的禄位;也不像张温那样短视,认为凉州的叛乱只是疥癣之疾,实在不行的话,甚至可以完全放弃凉州。

    有了卢植居中协调,朝廷终于在凉州事务上,采取了一些积极措施,最起码,仅仅是傅燮出任护羌校尉一事,就比历史上好很多了。

    再说左昌。他命令李晟挑选精骑,乘夜突出重围,前往阿阳向盖勋传令。李晟无奈,只得从命。不过,李晟也留了个心眼,他让阎亮亲自领队,突围前往阿阳,并嘱咐阎亮,让他见了盖勋之后,一定要私下向盖勋晓陈利害,劝盖勋不要听从左昌的命令,继续留守阿阳。

    阎亮领命而去。当夜,他便率着五十余名精锐的骑士,护送着左昌的使者,向北突围。尽管有夜色的掩护,但是,行至半路,阎亮一行人的行踪,还是被叛军给发现了。奇怪的是,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叛军一度将阎亮一行人紧紧的咬住不放,一路追击不舍,然而,没过多久,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叛军竟然草草的结束了追击,就这么放阎亮一行人走了。

    阎亮好歹也是听曹操讲过兵法的人,他细细一琢磨,叛军恐怕是巴不得自己去阿阳,将盖勋调回冀县罢?所以才故意将自己放走。如此说来,此番去阿阳,他就更要劝说盖勋抗命不遵了。

    得益于盖勋扼守阿阳,北边的成纪、略阳诸县,眼下还没有遭受叛军的围攻,阎亮等人很顺利的就抵达了阿阳。

    阿阳城外,句就种的首领颠吾并没有率军围困城池,而是在城西设立营寨,与盖勋遥相对峙。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将盖勋牵制在阿阳城中,避免盖勋径直扑向汉阳与金城、陇西交界的地区,袭扰叛军的粮道。

    既然阿阳并没有被叛军围困,阎亮一行人便毫无阻碍的进入了阿阳城中。

    进城之后,阎亮便耍了个心眼,他一边找到阿阳都亭的亭长,向其索要上等房屋来安置左刺史的使者,一边却乘部下与亭长交涉,场面一片哄闹的机会,自行脱身,抢在前面来见盖勋。

    身为汉阳都尉司马,阎亮与盖勋倒也有几面之缘,相互都认识。见面之后,不及寒暄,阎亮便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向盖勋详述了一番,并向盖勋转述了李晟的想法。

    盖勋听了后,连声叫道:“左刺史怎么如此糊涂!这样可会误了汉阳,误了凉州啊!”

    不过,对于李晟的建议,盖勋却摇了摇头,道:“此事难为啊!左刺史当初能动用刺史的符节,强行征调李都尉回冀县,如今,难保他不会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我。此番传令,本来只需阎司马前来便可,左刺史为何偏偏要专门派一位使者来?恐怕就是提防我会抗命呢!”

    “盖长史,事急从权!万一不行的话,在下愿意代劳,一劳永逸,为盖长史除去这个祸患!”阎亮目露凶光,向盖勋暗示道。

    盖勋一听阎亮有意要暗杀左昌派来的使节,肃容道:“不可!左刺史再怎么昏庸无能,但是眼下他毕竟还是朝廷委任的凉州刺史,我等身为他的部属,又怎能以下犯上?为了权宜之计,违抗左刺史的命令也就罢了,但是暗杀他派来的使者,就未免太过了!这已经超出了‘权宜之计‘应有的范畴。这种以下克上行事作风,若是传播开来,成了定例,那大汉的纲纪可就要乱了!”

    “盖长史,若是不如此此事的话,只怕盖长史最终也难以违抗左刺史的命令啊!一旦阿阳有失,会对整个汉阳产生什么影响,想必盖长史比我更清楚。而且,此举也正入叛军的彀中。我此番来汉阳,在突围的时候,叛军一开始紧追不舍,后来却突然全部撤走了,这分明是在故意放我突围啊!他们这么做,恐怕是已经猜到了我此行的目的,所以才故意放行,这样的话,我们就更不能被叛军牵着鼻子走了!”阎亮犹不死心,继续劝说道。

    “阎司马也勿要太过担忧。”盖勋道:“此番左刺史派使者前来,未必就会带着刺史的符节,毕竟,如今冀县深陷重围,左刺史绝不会贸然将符节交付他人的。只要没有符节在,我自会据理力争,拒绝执行左刺史的命令。”

    然而,事情却没有盖勋想得那么简单。的确,左昌此番派来的使者,并没有携带刺史的符节,但是,他却带来了一张任免的手令。

    当盖勋据理力争,想要拒绝接受左昌命令的时候,使者拿出了一封书函,上面盖着左昌的刺史印信,书函的内容是,免去盖勋的所有职务,将阿阳的兵权移交给随军的凉州从事辛曾。

    看来左昌对此早有准备。面对这一封任免书,盖勋也只能苦笑以对了。不过,即便如此,他最终还是拒绝了阎亮杀人夺权的建议,因为在盖勋眼里,风气的败坏、纲常的颠覆,其造成的后果,可比汉阳乃至凉州的陷落,都要严重得多。

    辛曾自然不敢违抗左昌的命令,他当即点齐兵力,决定在第二天拂晓的时候,便偷偷出城,向着冀县进发。

    为此,盖勋警告辛曾,叛军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汉军弃守阿阳,回兵冀县的计划,因此,城外的叛军,也很可能早就做好了追击、截杀的准备。为了避免遭受损失,我军最好按兵不动,继续固守阿阳一段时间,等到敌人放松了警惕,甚至以为我军不会弃守阿阳,再行动也不迟。

    然而,左昌派来的使者,却对盖勋的话,嗤之以鼻,在他看来,盖勋这不过是危言耸听,变相的滞留阿阳守军的行进罢了。

    辛曾倒是相信盖勋的判断,可是他一方面没有胆量违抗左昌的命令,另一方面又心存侥幸,觉得叛军未必就会追上来,或者即便追上来,汉军也可以将其击退。

    对此,盖勋只能无言以对,而阎亮,却是冷笑一声,回去自做准备了。他命令手下的骑兵,每个人都至少预备两匹好马,带足箭矢和干粮,做好随时应付恶战的准备。

    第二天,天色刚刚发亮,阿阳城中的八千守军,便悄悄出了南门,沿着大道,向着东南方向行去。

    大军行进了一个早上,直至中午,却依然没有见到叛军追兵的身影,使者洋洋得意,对盖勋道:“盖长史,哦,我都忘了,你现在已经被使君给免职了。盖元固啊,人们都说你通晓兵事,可是这一回,却是你太过小心了……”

    一语未必,就见远处驰来一骑,大声呼喊道:“敌袭!敌袭!全军戒备!准备接敌!”

    那使者登时如同吞了苍蝇一般,脸色极为难看。而辛曾则慌慌张张的开始布置阵列,准备迎敌。

    先期到来的,只有五百余名骑兵,他们抵达距离汉军五六百步的地方,便停止了前进,只是站在原地,远远的望着汉军列阵。

    “子益(辛曾字子益),这些只是敌人的哨探,为的是牵制我军,等待大部队的来临。你可速派骑军前去驱逐、阻隔敌人的这支骑兵,然后大军不要停留,继续前进,否则,一旦被敌人的大部队黏上,可就走不脱了!”盖勋见辛曾只知道就地防守,忍不住出言提醒。

    “盖元固!莫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你一个待罪的白身,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哓哓置喙,妄议军机?”使者发作道。

    而辛曾见此情状,也不好按照盖勋的建议行事,只能继续布置兵力,就地防守了。

    果然,没过多久,羌族叛军的大部队,便追了上来。万余骑兵在黄土路上,掀起了滚滚的烟尘,远远望去,不见边际。虽然人数并不比汉军多出多少(一万对八千),但是仅凭这份威势,就足以震慑汉军士兵了。

    羌族骑兵抵达战场后,并不急于向汉军的阵地发起冲击,而是先从汉军阵地的两边绕了过去,对汉军隐隐形成了合围的态势。

    虽然辛曾不怎么会打仗,但是汉军士兵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粗知阵形。毋须辛曾多说什么,汉军士兵已经按照平时的训练,摆好了迎敌的阵形。

    汉军的步卒在外围组成了四个略带弧度的方阵,长矛手在外,弓弩在后。而方阵之间流出的间隙,则是供骑兵出入所用。

    说实话,对于防守严密的步兵方阵,骑兵并没有太大的优势,强行冲击,更是作死的行为。不过,步兵方阵一旦布置好,就很难再进行大的调整和变化了,而骑兵游走于步兵方阵的外围,拥有进攻的主动权和选择权,这就比步兵更有优势。

    本来,汉军的阵形,并非一味的依靠步兵固守,相反,在步兵方阵中间的骑兵,可以随时从方阵的空隙中杀出,驱赶敌人的骑兵,避免其抢占对我方步兵方阵有利的位置。

    可是,辛曾哪有这个本事?步骑之间如何配合,骑兵该在何时出击,他都是一窍不通。因此,汉军的骑兵,从一开始就被闲置了起来,没能发挥作用。

    羌族骑兵不断的在汉军阵前三百步之外的地方,来回奔驰。在奔驰的过程当中,他们一个个挽起角弓,朝着天空射出了箭矢。

    羌族骑兵这样做,当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通过抛射,来增加弓箭的射程和威力。

    众所周知,骑弓为了方便马上使用,不可能做得像步弓那样大——步弓的长度,普遍在一米六到一米八,骑弓显然无法制作成这么大的规格。

    若是与硬弩相比,骑弓的射程和威力,就更加有限了。

    但是,骑兵对于步兵的优势,从来都是机动能力,而非其他。就拿对射来说,虽然骑弓的射程和威力,比不上步弓和弩弓,但是通过抛射,可以弥补一部分射程和威力。而且,步兵方阵无法躲避箭矢,只能靠盾牌和盔甲硬抗,而骑兵,在短暂停留,射出一轮箭矢后,便可以迅速脱离,躲开步兵的弓矢射击,减少伤亡。

    就这样,经过了十几轮的对射后,汉军步兵的伤亡,明显比羌族骑兵要大得多。

    辛曾一脸的焦灼不安,他尴尬的望了盖勋一眼,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骑兵,于是,他立刻下令,让骑兵四下出击,驱赶敌人。

    然而,汉军骑兵的人数,本就少于羌族叛军,若想取胜,正确的方法,是步骑配合,在汉军骑兵与羌族骑兵缠斗厮杀的时候,步兵必须用弓矢,阻断羌族骑兵的后援,这样才能在局部形成势均力敌,甚至是以多打少的态势。

    但是,没有高明的指挥,步骑配合根本无法很好的实现。相反,汉军的步卒看到己方的骑兵与敌人缠斗到了一起,害怕误伤,反倒不敢放箭了。

    这样一来,汉军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都遭受了不小的伤亡。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汉军士兵,特别是步卒的体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临界点,快要支撑不住了。

    羌族的骑兵可以轮番攻击,换着休息。可是汉军的步卒,一旦摆开阵形,就只能站在当地苦苦坚持,丝毫没有歇息的机会,时间一长,体力自然下降的厉害。

    体力下降的结果,就是汉军的反应速度,变得更慢,士兵的行动,越加迟缓。这样,汉军射出的箭矢,就越发跟不上羌族骑兵的移动速度,而步卒对于自身的防护,疏漏之处也变得更多了。

    战至日头西斜,羌族叛军收拢了部队,扬长而去,只留下疲累不堪的汉军士兵,呆在原地。

    辛曾脸色煞白,他一度以为,即便叛军追了上来,自己也能将其击退。毕竟,一来双方人数相差并不是很多,二来,在前些天的战斗中,叛军的战力,也没见得有多强。因此,辛曾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完全不怵叛军。

    可是,今天这一战,叛军却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辛曾忘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前些天的战斗,汉军据城而守,而羌族骑兵又不擅攻城,因此才显得战斗力低下,可是今天,双方却是在地势相对平坦的“川”中决战,羌族骑兵就自然能发挥他们的优势了。

    何况,辛曾自己的指挥水平,与盖勋相比,更是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若换了盖勋来指挥,尽管依旧不能抵消汉军的劣势,但是部队遭受的伤亡,毫无疑问,会小上很多。

    盖勋已经顾不上抱怨什么了,他立刻向辛曾建言,全军不要停留歇息,连夜向成纪进发,等进了成纪县城后,再做打算。

    辛曾对前往成纪躲避,到没有什么异议,不过,他却不赞成连夜赶路,理由是士兵疲乏饥饿,实在没有体力连夜赶路。

    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辛曾知道,自己没有盖勋那样的威望,而今天的苦战,又让士兵对他多有怨言,如果在这个时候,由他出面来宣布连夜行军的命令的话,恐怕士兵当场就要哗变了!

    草草的歇息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辛曾带领骑兵,率先朝着成纪,狂奔而去,把步兵无情的抛在了身后。而步卒们见状,也纷纷作鸟兽散,计划当中的撤退,终于演变成了一场溃逃。

    盖勋被辛曾近乎挟持一般的带在身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发展壮大起来的部队,就此崩坏,却无能为力。在这一刹那间,盖勋不由得一阵后悔,悔不该当初不听从阎亮的建议,杀了辛曾与使者,夺取兵权。

    想到这里,盖勋掉头望向了身边的阎亮,却见他面沉如水,不悲不喜,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