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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血腥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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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丽莎白所受的伤并不算重,只是双手被毒液严重灼伤,暂时影响了战斗力。薇妮轻柔地用药水给她擦洗了伤口。

    “如果有神官在就好了。”药水刺得伊丽莎白紧锁着眉头才没有呻吟出声,但是她在疼痛的间隙中说话时的语气仍然艰难地保持着轻快。

    “在队伍实力不够强大的情况下,战斗力低微的神官更容易成为负担。”薇妮用湿布一点点地擦去她手上带着浊液的血迹,浊血越擦越多,最终将整条布都染成了红色。

    薇妮从第一眼看到毒龙起,就感受到了毒龙的力量中所蕴含的黑暗魔法。她没有告诉伊丽莎白,即使有普通神官跟随,也根本没有办法治疗这种程度的黑暗魔法创伤。罗纳德校长或许是对的,学院四年级的学生中很少有人的神术能力能达到五级。带着一个只会简单的治愈的见习神官冒险,除了成为累赘,神官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伤口包扎好之后,伊丽莎白这才注意到薇妮没有穿鞋,只包扎着绷带的左脚:“你的脚受伤了吗?”

    薇妮用指尖摁了摁伤口,血浸透绷带显出一点淡淡的红印:“只是擦伤,大概明天就会好。你先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是毒龙的领域,不用担心别的魔兽。”

    伊丽莎白看着不远处死去的毒龙,喃喃说:“我们竟然屠杀了一头龙。”

    薇妮说:“大陆上已经很久没有过龙的出现。这些散落在各个角落的龙,早已失去了它们祖先的强悍。”

    伊丽莎白转头看向薇妮:“你的那些卷轴真厉害。这样的卷轴,在市面上,一支至少价值五万枚金币。”

    薇妮说谎道:“这些是罗纳德校长交给我备用的,罗纳德校长真是个好人。”

    对于学院来说,五万金币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数目。

    伊丽莎白躺在地上,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毒龙。终于心满意足地睡去。

    薇妮咬着牙拆开了绷带。峡谷守护龙的毒液主要在牙齿,被它的牙齿刺破皮和被毒液灼伤的严重程度有着天壤之别。薇妮小腿上的黑色毒素并没有因为之前的放血而清除,毒液刺激着她的痛神经,使得整条腿都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

    从前遭遇过峡谷守护龙的人几乎都成了毒龙的点心,《索多玛之岭魔兽分布》的作者也只是远远地看了毒龙一眼,之后从战场的残骸中发现了峡谷守护龙毒液的厉害。

    薇妮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再次给自己放血,在毒液重新积累起来之前,施展冰冻术,冻住了受伤的小腿。寒冷镇压了疼痛。薇妮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薇妮戴上鹿皮手套,取了五瓶毒龙血带上。可惜她们人力不足。让珍贵的龙血就这样的浪费了。

    第二天的早上,伊丽莎白的手伤仍旧很严重,好在峡谷守护龙的领域没有别的魔兽出没,一路向前走去,在草药的帮助下。伊丽莎白的手伤渐渐开始愈合。

    被冻住的小腿运动不便,薇妮虽然努力掩饰,但是伊丽莎白还是注意到了她动作的僵硬。薇妮坚持自己的腿没有问题,小小的擦伤很快就会没事。

    峡谷地形崎岖,伊丽莎白将自己的骑士长剑交给了薇妮当拐杖。她们在峡谷里走了十天,最后总算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峡谷的边缘。

    进入了索多玛之岭。伊丽莎白和薇妮尽量避开着魔兽,按照只标了大致方位的地图,寻找着传说中血腥玛丽的城堡。

    伊丽莎白的手已经全好了。在森林里杀了七八头魔兽热热身之后,她们终于在树木茂密的森林深处寻觅到了古旧城堡的踪迹。

    城堡的墙上趴满了绿色的苔藓, 残缺的大理石雕塑倒在道路中央,花园草地上杂草丛生,喷泉的泉眼早已被堵塞。池里的水也变做了一湾黑糊糊的液体。

    门柱上的神像早已被打碎,彩绘玻璃窗半开着。巴掌大的黑色蜘蛛拉着白色的线,从窗台上降了下来。伊丽莎白一剑挥过,蜘蛛被从中削成了两半。

    象牙门上的浮雕被时光磨去了棱角,只能依稀辨别出旧时的精致。伊丽莎白从背包里取出一支匕首大小的银色十字架,十字架上泛着温暖而圣洁的光。

    这是一支被教皇祝福过的十字架,是所有邪恶力量的天敌。

    伊丽莎白用十字架轻敲门锁,门锁碎裂在地,象牙大门向两边缓缓打开,露出幽暗狭长的走廊。

    “创世神保佑,驱除一切邪恶。”伊丽莎白闭目颔首,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伊丽莎白走在前面,右手握着剑,左手拿着银十字架放在胸前。薇妮跟在她身后,手里抱着劳里留给她的那本画着法阵的《圣典》。

    走廊两边的柱子嵌在墙里,廊柱之间挂着巨大的油画。十字交错的拱形穹顶极高,中间垂着华丽的枝形吊灯。昏暗的光线中,薇妮看不清画的内容,只能隐约瞧见一张张面目模糊的脸,从两侧墙上居高临下看着她们这两个入侵者。

    寂静无声的城堡里,伊丽莎白和薇妮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她们贴着墙,缓慢地穿过宽大的客厅,客厅的角落地置着一架三角钢琴。似乎窗外有风吹过,厚重的窗帘皱起一波涟漪,无人弹奏的钢琴奏起了轻快的舞曲。

    舞曲活泼优雅,仿佛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穿着白色纱群的少女,在宽敞的房间中央,脚尖点地,轻快地跃起。

    琴曲渐渐加速,轻灵跳跃的音符换作了歇斯底里的重音,仿佛弹琴的人的双手触及的不再是键盘,而是少女的脖颈。那一双手必须重重地捏住少女白皙脆弱的颈项,直到宣告死亡的滴答声骤降。

    薇妮冷冷地望着在黑暗中看不清本来颜色的窗帘,钢琴还在继续,令人窒息的重音渐渐变得杂乱无章尖锐刺耳,仿佛人临死前撕心裂肺的尖叫。

    城堡里充斥着的黑暗气息并没有让她感到恐惧,事实上。在这样的黑暗里,她反而感到更加安心。

    “走吧,”薇妮轻声对伊丽莎白说,“这些只是没有意义的幻觉。”

    铺着红色天鹅绒地毯的餐厅里布着可供五十个人同时进餐的长桌。桌上的银质杯盏泛着清冷的微光,刀叉搁在盛着什么黑色物体盘子上,汤匙放在碗里,玻璃杯里还有喝了一半的红酒,仿佛宴会正进行到一半,只是客人们不知道因何突然离去。

    伊丽莎白从衣袋中掏出一张地图,用魔法石打火。在火光中研看地图。那是城堡的布局图,这样的图纸一般只有皇室的档案室里才有备份。伊丽莎白的这张纸张看上去很新,图是手绘的。画得无比潦草,不过大致仍然能分辨出各处的方位。

    女公爵的卧室在二楼,正对着地牢的上方。据说,少女们都是在地牢的浴缸中被杀死。某个工程师为女公爵设计了特殊的管道,将少女们的鲜血由地牢引到二楼的卧室中。

    根据资料记载。女公爵的亡灵封印在二楼卧室中的镜子里。

    伊丽莎白和薇妮直接上了二楼。二楼的左边有一间巨大的卧室,卧室里一丝光线也没有,伊丽莎白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那个东西骨碌碌地从楼梯侧面滚落了下去,发出“啪”地一声碎响。

    房间里充满了浓郁的黑暗魔法的气息。她们的呼吸声在这静默的空间里被无线地放大。薇妮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却可以感知到黑暗深处亡灵的躁动。

    伊丽莎白擦燃了一块魔法石。魔法石上燃起细小的火焰。紧接着千百盏一模一样的细小火焰布满了天花板和走廊。伊丽莎白吓了一跳,手一颤,魔法石落到地上。四面八方的火焰同时熄灭。

    墙上全都是镜子。即使打碎,也只会变成更多的小镜子。

    伊丽莎白放下长剑,双手握着银十字,放在胸前:“信仰是我的盾,是我的荣耀。在圣光的照射下,一切罪孽必将灭亡。”

    距离她们最近的一面镜子中突然亮起。仿佛有人在镜中点起了一道微弱的烛光。

    伊丽莎白用银十字点中镜面,镜面“哗啦”碎裂,像是老妇人布满皱褶的脸。

    同样的烛光在下一面镜子中亮起,伊丽莎白上前一步,再一次用银十字击碎了镜面。烛光次第从一面面镜子中亮起,伊丽莎白被诱得朝走廊深处走了一段路,忽然回过神来不再向前。

    “不自量力的冒险者,你就这样怯缩了吗?”

    房间的尽头巨大的全身镜中显出一个高挑女人的影子,她穿着华丽的长裙,头上戴着皇冠,但是因为逆光的缘故,她们看不清她的脸。

    伊丽莎白用力地将银十字掷了出去,银十字击中了镜中女人的脸,裂纹向四面八方蔓延。烛光熄灭,伊丽莎白刚松了一口气,眼前那面已经碎开的镜子中却突然出现了女公爵的影子,但是她的脸仍旧隐藏在阴影了,看不清明。

    “亲爱的,你有一张漂亮的脸。”女公爵从镜中伸出长长的指甲,轻轻地刮了一下伊丽莎白的脸颊。

    “我已经很久没有闻过鲜血的味道。”女公爵冷酷的声音中带着妩媚和兴奋。

    伊丽莎白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女公爵的脸,但是尽管离得如此之近,她却什么都看不见。

    恐惧像是无数细小的刺,从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刺入,她想要避开,或者一拳打碎镜子,但是她的身体像是被冻住,完全动弹不得。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强壮有力的心跳。

    “被教皇祝福的银十字根本伤害不了我,”女公爵语速缓慢,尾音上扬,带着无上的傲慢,“世上最能伤人的不是武器,而是一颗不近人情的心。银色十字架,我有多少年没有见过银色十字架了。信念的枷锁,虔诚的标志,为什么有的人愿意为了虚无的信仰,抛弃尘世的幸福?”

    伊丽莎白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女公爵的声音像是狂风一般,从四面八方传来:“无知的少女。你可知道,就连教皇也曾匍匐跪地在我的面前。”

    “亲爱的,来吧。”女公爵长着长长指甲的手抚上伊丽莎白的脸庞,“我需要你的脸──年轻的,圣洁的,不知哀愁的脸。”

    “你没有脸的,对吗?”黑暗中,女公爵听到有人在对她说话。

    “你的脸在大火中烧毁,你变成了丑陋可憎不能见人的亡灵,所以。你想要夺取别人的面庞。”薇妮说。

    女公爵顿了一顿,尖声笑了起来。

    “亲爱的,不用担心。我下一个就会用你的脸。”女公爵出现在薇妮面前。薇妮感觉到她在凑近了打量了她,但是她却仍然看不清女公爵的脸。

    “拉辛格。”伊丽莎白忽然发出梦呓般的低语。

    女公爵从镜子中伸出的长指甲忽地一震,随即她咯咯地笑开了来。

    “拉辛格阁下,请不要离开。”伊丽莎白略略有些着急地说。

    女公爵静静地看着伊丽莎白,似乎在等待着一出戏。她身上疯狂而残酷的杀意像是露水蒸发一般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伤感。

    “我们之间有年龄的差距,我知道。这些天我已经想过了,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即使有地位、年龄的差距,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伊丽莎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唇里吐出的话语却无比激昂充满感情。“我也曾试图逃离。我知道这是不可宽宥的罪,但是即使是全世界的反对也阻止不了我爱你。”

    虽然看不见女公爵的脸,但是薇妮知道。女公爵此刻很感伤。

    伊丽莎白坚定地倾吐出誓言:“为了你,我愿意放弃女公爵的地位,皇室的尊荣,领地人民的爱戴。如果神想要惩罚,那么就让我下地狱吧。愿用永生地狱。换取一世的欢愉。”

    女公爵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为什么?!为什么?!”伊丽莎白高声叫了起来,“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这样!”伊丽莎白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仿佛一出独幕剧。女主角声情并茂地自白,却没有获得任何回音。

    “啊啊啊!拉辛格,为什么!为什么!”伊丽莎白声嘶力歇地嚷道,声音里带着哭意“为什么烧我!不要烧我!拉辛格不要!我恨你!为什么烧我!威利斯,不要杀我!”

    随着一声高亢地尖叫,伊丽莎白的哭喊戛然而止。

    四下恢复了宁静,薇妮只听到泪水滴落在地的轻响。

    “啧啧,我最讨厌没用的眼泪,”女公爵嫌恶地看了看伊丽莎白,随即转向薇妮,“不如我先取你的脸?”

    薇妮说:“即使有了美丽的容貌又怎么样?你爱的人永远不会爱你。”

    “胡说。”女公爵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恼意,“你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痛苦,怎么会明白?哈,很多时候,我都不会吝啬和别人分享我的故事──即使那个人是一个卑微且低下的冒险者。”

    女公爵静默了片刻,语气平淡地说:“我四十岁那年,爱上了新继任的教皇,他比我年轻二十岁。”

    “虽然我不认为年龄可以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但是我希望站在他右边的,永远是最美丽的公主。我杀了那些女孩儿,用她们的血为我永葆青春,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承认爱我,为了所谓的信仰,他居然亲自用圣光将我灼烧成灰。”女公爵忧郁地说,随后她又好奇地问薇妮:“你为什么不害怕?”

    “不过是一场虚幻的爱恋,也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薇妮说,“无知的公爵殿下,可怜你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真正爱!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从第一眼看到他起,你就知道,你肯为他付出一切!”女公爵随即又放软了声音,“当然,亲爱的,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女公爵的尖利的指甲骤然伸向薇妮的脸,薇妮往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她扔出匕首。匕首扎伤了伊丽莎白的肩头,使得她回过了神来。

    “点灯,伊丽莎白。”薇妮说。

    伊丽莎白取出魔法灯点上。在无数面镜子的反射下,整个房间都变得灯火通明。女公爵的影像彻底消失,镜子里只有无数盏一模一样的灯光。

    伊丽莎白警惕地看着四周,猝不及防地,一双手臂从镜子里伸出,钳住了她的脖子。伊丽莎白反手将魔法灯掼向镜子,镜子裂成碎片,散落在地。伊丽莎白也往前摔在了地上。

    魔法灯的灯罩脱落,发出更盛的亮光。

    伊丽莎白踉跄地往前走去,企图拿回落在地上的银十字。她的手刚触碰到银十字。一只带着长指甲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抓起她,狠狠地向墙上扔去。伊丽莎白飞身撞在墙上,碎了整面镜子,然后落在了地面的玻璃碎片上。她的脸、脖子、手都被玻璃划碎。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唉。”女公爵幽幽叹了一口气,“现在就只剩下了你。”

    薇妮似乎因为伊丽莎白如此迅速落败而开始有些惊惶。她茫然无措地左顾右盼,双手紧紧抱住那本《圣典》。

    “《圣典》并不能拯救你,无知而莽撞的小女孩。”女公爵残忍地轻笑,伸出长满长指甲的手捏住了薇妮的手腕,“来。别怕。”

    薇妮似乎被她的声音所蛊惑,闭着眼睛,任她拉着。走到了一面镜子前。女公爵的身影慢慢从镜子中浮现了出来,她双手捧住薇妮的脸,赞叹说:“真是一张纯真无邪的脸。”

    就在此刻,薇妮伸出藏在《圣典》下的手,手掌立在了女公爵面前。刚才伊丽莎白打碎镜子时。她悄悄拣了一块玻璃捏在手心。

    “啊啊啊啊啊!”女公爵像是被火烫了一般,惨烈地尖叫起来。缩身就要退回镜子里。薇妮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将《圣典》掼在了她的心口。

    丝丝圣光从《圣典》中升起,缠绕上了女公爵的身体。女公爵半个身体倾出镜面,奋力挣扎着,却没法退回镜中。

    薇妮从靴子中取出一把小银刀,银刀上用嵌丝刻着繁复的咒文。薇妮持刀割向女公爵的脖颈。

    女公爵阴狠地问:“谁教你用这种方法来取我的血?”

    “别了,玛丽女公爵。”薇妮丝毫没有和她解释的意思,刀刃朝着女公爵的脖子毫不留情地割了下去。

    女公爵恻恻地笑了:“喝了我的血,的确可以变成黑暗法师。力量的诱惑总是无穷的,呵呵呵呵。”

    “以我现在的能力,即使获得了黑暗法师的力量,出去之后,也只会立刻被教会诛杀。复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会耐心等待。”

    这是女公爵一生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薇妮割开了女公爵的脖子,用瓶子接下了女公爵的血。

    永恒石从女公爵心脏所在的地方落了下来。

    房间里的镜子在同一时间全部碎成了齑粉。

    薇妮将伊丽莎白拖出了满是碎片的房间。她点燃了走廊里的吊灯之后,终于精疲力竭地倒在了地上。

    薇妮醒来的时候,本来想要站起来。她刚动了动腿,受伤的小腿顿时剧痛无比。伊丽莎白也醒了,她微微皱着眉,眼神有些迷惘。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伊丽莎白回忆说,“我梦到我的名字叫玛丽,年轻的教皇来城堡参见我,就在这个房间里,我爱上了比我年轻二十岁的教皇。”

    “在梦里我很愤怒,又很伤心。”伊丽莎白说,看着薇妮因为腿痛而摔在地上,说,“薇妮,你没事吧?”

    薇妮摇摇头:“我想走路大概会有一些问题。”

    “要不要紧,需要上药吗?”伊丽莎白关心地问。

    “药没用,我们还是尽快回去。我需要神官的帮忙。”薇妮在伊丽莎白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

    回程远比来的时候艰难。她们两人都受了伤,薇妮的腿伤越来越严重,冰冻的方法已经失去了效果,剧痛从小腿蔓延到了大腿。没走一步,都像是在整条腿被撕裂一次,即使有伊丽莎白的搀扶,薇妮走得也无比艰难。

    伊丽莎白在玛丽女公爵那里受了很严重的精神创伤。对付魔兽的时候,几次因为短暂的失神而受伤。她的肩背上全都留着魔兽的印记,鲜血一次又一次地染透了绷带。伊丽莎白只是简单地换了绷带,重新上药,穿好衣服之后继续战斗。

    薇妮现在连行走都困难,想要活下去,能依靠的就只有她了。

    到了峡谷,薇妮实在走不动了,伊丽莎白只有背着她前进。峡谷守护龙的毒素蔓延,使得薇妮一天有一半的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

    好在峡谷里几乎没有魔兽,伊丽莎白一边脉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一边和薇妮说话。

    “我有个哥哥叫爱德华。他从小就想做威风凛凛的佣兵团团长。但是爱德华和别人不一样,他看不起那些依靠家族背景获得特权的人,而是想要亲手创立自己的佣兵团。”伊丽莎白说,“大概是从小就受了哥哥的影响,我也一直想要成为佣兵团团长。薇妮你呢,你有没有受到堂姐们的影响?”

    “我的堂姐们都不喜欢我。我从小没有什么朋友,”薇妮说,“也不对,我有个很好的朋友,他叫维克多。维克多教会了我什么是自由。你的哥哥呢?他知不知道你这次来这里冒险?”

    “他很早就不在了,”伊丽莎白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他从十三岁起,就常常自己组队去各地冒险。五年以前,他去了寂静森林,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关于迷幻蘑菇的故事吧。我想,也许爱德华就是不小心被困在了迷幻蘑菇林里,也许有一天,他自己会回来。我很想念他。”

    从峡谷回到小镇是很长的一段长坡路。伊丽莎白此刻已经到了体力和精神都即将崩溃的边缘,她浑身上下都被魔蛇给咬伤了,虽然服用了解毒剂,但是好几处伤口还是在不断地恶化。

    薇妮也被蛇咬了几次,但是这些伤口和腿上的毒伤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有条毒蛇咬了薇妮的小腿之后,直接抻直了身体就地死去。

    “薇妮,对不起。我知道你根本不想来这里冒险,但是我只为了自己高兴,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伊丽莎白累得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奋力砍着毒蛇。

    “不是你的错。没事的,我们会回去的。”薇妮语气坚定地说,“我们已经屠了龙,杀死了血腥玛丽。如果死在这里,就太不值得了。”

    “你说得对。”伊丽莎白再一次被毒蛇咬伤,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伸手抓了毒蛇,直接扯成了两段。

    后来,伊丽莎白终于背不动薇妮。她一手用剑拄着地,往前挪动,一手抓着薇妮,拉了她往前爬。

    最后一段路,是她们一寸一寸地爬出去的。

    狩猎的大叔发现了她们,找人将她们救回了旅店。由于她们两人的伤势太重,旅店老板只好找来马车,将她们送回了诺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