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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夜雨染成天水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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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纳洛真为妾室,或许便没了那么多的麻烦要处理。可子桓面对这样的事情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池,生怕洛真一个情绪不对,便再次逃离他的身边。

    所以他要给她无上的宠爱,让她再没有任何借口可以离开。

    洛真与子桓朝夕相对,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许都千阙阁的日子,恬淡安详。即使是只是一种假象,也没人舍得戳破。

    另一边,彩儿早便趁机上了曹操的床,她心知若不搏一搏,待曹操正室及后庭家眷搬迁过来,自己及仓舒的荣华富贵不提,连性命都握在旁人的手里。

    曹操从来不去猜度女人的心事,男人征战沙场,若是学了女人那般斤斤计较,如何成就大业!所以,后庭里谁能占据高位也是各凭己力。他宠爱谁全凭兴趣,倒也任彩儿使些小心机,得些好处。

    让曹操唯一感到意外的便是仓舒的出现。

    他子嗣众多,试想一方霸主无不希望自己家族开枝散叶,门丁兴旺。曹昂者以孝为先三三两两,曹彰者身体强健比比皆是,倒是唯有曹丕曹植以头脑取胜。

    如今的仓舒竟是比曹丕曹植聪明更甚!加之仓舒倒是曹操如今所有孩子中最年幼的一个,曹操的心里已然挂念上了。为仓舒安排好了教书的夫子,闲暇时也是往彩儿这边来,听一听仓舒说话,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曹操共有二十五个儿子,或许见过曹操如今慈祥模样相待的不过五指之数,彩儿既是不知实情也该雀跃不已,心中的忐忑也放下大半。

    彼时。袁府狼藉,府中众人由曹操安排着住进了驿站里。丫鬟侍卫贪心不足,卷着铺盖跑的晚的便被子桓堵在了府里,插翅难逃。不过一天时间,大部分金银财宝尽数归还,家具摆设也重新购置。袁府便与以往看起来,还能光彩些。

    刘氏自然感恩戴德,曹操也格外的喜欢听刘氏拍的马屁。若不是刘氏精致妆容下的憔悴,谁能想到这看似和睦的两家竟然隔着血海深仇。

    刘氏的目的很简单,等自己最疼爱的尚儿来救自己。或是至少,先听到袁尚平安的消息。

    洛真知道刘氏的忍气吞声是为了什么,却不禁苦笑。袁熙已死,消息封锁。幽州无首,倒成了袁尚的好去处。他的命自然保住了,可如今的北方,再没有人能与曹操抗衡了。

    曹操在“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后,便牢牢地将汉献帝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并将汉朝的都城定在了许昌,世称许都。但在那里,曹操受到了拥汉派势力的坚决反对,而且汉献帝也不满于自己的傀儡地位,屡次密谋以除掉曹操。实际上,虽然当时曹操把持着朝政,但自己的安全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因此,曹操时刻准备将自己的幕府迁出许都。

    如今,曹操基本消灭了袁绍的残余势力,并且拿下了袁绍的幕府所在地邺城。这个时候,曹操的实力已经非常强大,他已经不用亲手控制汉献帝,而且邺城的基础设施非常完备,于是曹操便有了想法,顺理成章地将他的幕府迁到了邺城,而把汉献帝留在了许都。

    曹操手下的忠臣皆随之迁往邺城,倒是有一人留在了许都,颇为曹操忌惮,便是司马懿。

    一连数月,邺城及周围郡县已经在曹操的统治下安稳下来。曹操在邺城修了一座气派的府邸,与袁府隔着几条街,却是请的相士精准算过,将袁府的地气吸收的干干净净,一毫不留。

    府邸连越两条街,便是连规格也较袁府恢宏更甚。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如此一来,屈居后方的袁府,看起来倒像是曹府的私家花园一般。

    另言曹操胜场之后,夜宿邺城,半夜见到金光由地而起,隔日掘之得铜雀一只。麾下谋士荀攸欢喜说道“昔舜母梦见玉雀入怀而生舜。今得铜雀,亦吉祥之兆也。”

    曹操大喜,于是决意在府邸落成之日,再建铜雀台于漳水之上,以彰显其平定四海之功。另建二座高台名曰‘金虎’‘冰井’,富丽堂皇。形成环包围之势,以曹府为正中心。分管水事演习,陆战操练和会议筵席所用。府邸虽是在旁人眼里已是人间难得,三座高台便更上一层,彰显大气磅礴。

    三座高台的工程一直到了当年十二月,许攸酒醉,当着众将士面直呼曹操小名:“曹阿瞒,若没有我,你拿不下官渡之战!也无法到的了今日的场面!”

    曹操淡淡笑着,仰头干了一杯酒答道“你说得对。”

    许攸自持公告,酒醉之言,曹操尚且不去计较。清醒无比之时,他竟然也在众人面前宣讲,曹操忍无可忍,下令将他收押斩首。

    被许攸这一气,曹操紧接着看袁谭也不顺眼,便随便找了个名义,向袁谭发动进攻。袁谭退至南皮。曹操进军平原,收复袁谭所占据的属县。

    府邸落成之日正是寒冬腊月,曹操本不想劳师动众将远在许都的家眷接过来。可不知是哪里来的风言风语传回了许都,任旋争着吵着要卞氏举府搬迁。

    卞氏无奈,也是念着新府邸落成的礼数,冒着严寒短短五日便到了邺城,总算赶在了府邸落成前一天。

    那一晨,早早便落了薄雪,洛真越发贪睡,赖在床上不起。子桓衣衫不整亲自卧在床边给洛真递上一碗羹汤。

    那模样竟是丝毫不顾自己的面子,似乎满心满眼只有眼前那人,旁的都看不见。

    任旋冲进来的时候,带着满身的寒气,朱门转动,落了些薄雪进来。洛真拿着汤匙的手微微颤抖,嘴上却是笑着的。“敢闯进来的,怕是只有任夫人了?”

    子桓的脸色登时便铁黑,起身护在洛真身前,冷冷道“出去!”

    任旋自嫁给曹丕以来数年,每每独守空房遭人嘲笑,至今无子嗣遭人白眼。她以为或许曹丕还没发现自己的好?所以甘愿陪他演一场又一场夫妻和睦,琴瑟和鸣的好戏,等的无非便是他的温柔相待。

    原来,并不是曹丕不会温柔待人。任旋狠狠咬着嘴唇,似乎要将粉嫩的唇咬穿!是他把所有温柔,都给了那个狐狸精!

    打眼望去,倒是生了个好样貌!任旋四下一打量,正瞧见子桓的佩剑挂在珠帘外,大步迈过去拔出剑柄,直向洛真而去。

    洛真早便知道任氏的存在,说话间不过是一句试探,来者是敌是友自见分晓。可她连自己都没想到话语间的醋意,和任旋过激的反应。

    驿站简陋,任旋执剑几步迈过来,剑锋距离洛真喉咙不过半尺。子桓手里的汤碗迅速飞过去打飞任旋的剑,汤汁溅了任旋一身,好不狼狈!任旋转头,已是满眼血红,此等羞辱,她怎能不报?

    伸手再度拿上剑却是向着洛真的脸直直丢过去,子桓飞起一脚将剑再度踢飞,直插柱子。却不想任旋这一剑不过是调虎离山,趁着子桓去踢飞剑柄的时候,任旋则迅速闪身向着洛真扑去,手上染着丹寇的指甲已经做好了拱起的手势,只待接触到洛真的脸,便剜下一块肉来!

    吴琦岚好用皮鞭,身手矫健,招式百出。而任旋与之相比,竟是些街头泼妇的打架手段,让洛真看的又哭又笑,本想偏头躲过,却被任旋揪住头发一个大力摔倒地面上。

    洛真落地的同时,却听任旋凄惨的一声喊叫,如落叶一般被子桓踢飞到空中,又缓缓落下。咬着牙满头汗水,双数握住胸口。

    洛真伏在地上由子桓扶起,想起刚才听到的声响,估计任旋是被踢断了肋骨。

    子桓双手扶起洛真,嘴里却是对着任旋笑道“任旋,我正寻摸理由休了你,倒是谢谢你今日来此……”

    任旋惊讶的连疼痛都忘记了,不,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狐狸精,只是为了出出气而已。

    洛真微微抿唇,开口便想要替任旋说情。任谁都看得出来任旋对子桓的一片心意,即使子桓不能接受,可如此随意践踏,该让任旋如何郁结!

    话未出口,竟是一声嘤咛。洛真皱眉,低眸看见自己裙裾间渐渐晕染开的鲜艳的红。小腹传来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洛真只来得及痛呼一声便晕了过去。

    眼前是任旋吓呆了的脸,和子桓满布血丝的双眼。

    是什么在痛?痛经么?自己好像已经推迟月余没有来了,该是会痛的难过些。

    “夫人?”

    一声空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像是铜铃般清澈。洛真回头接过一碗避子汤,温吞喝下道一句“谢谢你。”

    铃儿似乎有些为难,迟迟不肯接空碗。许久,她抬眼泣声道“请夫人将此事尽快告知公子吧,奴婢实在担待不起啊。”

    洛真思索片刻道“也对,铃儿,我定不会连累你。”

    洛真满头的汗水浸湿了一块又一块帕子,子桓懊恼的不成样子,蹲坐在床侧一刻也不敢离开。

    却是听到洛真喊一句:“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