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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柳塘新绿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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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洛真还在担心夏侯娴,如今想来,夏侯一族本就是武将世家,怎会在吴琦岚手下吃亏?

    夏侯娴手握长鞭,只闻清脆的响声却不见吴琦岚身上衣物又破损,可分明看她眉头紧蹙的模样该是受了几鞭子,想来那鞭子挥出去的力度已经被夏侯娴掌握的炉火纯青,隔着衣服伤人于无形。

    没几个回合,吴琦岚便不敢再向前了,身上各处都传来火辣酥麻的痛感,而她却连夏侯娴的身都近不了,再打下去也只是自讨屈辱罢了。

    吴琦岚冷冷瞥过夏侯娴和在一旁看戏的洛真,道一句“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转身走掉的身姿依然潇洒,却难掩落魄。暮辛把朝露交给彩儿,黯然说一声“麻烦你了。”便加快脚步跟上了吴琦岚。洛真盯着暮辛瘦弱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那看似萧条的背影却给人一种极为强大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在一个小丫鬟身上出现,让洛真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彩儿扶了朝露下去休息,夏侯娴则收了鞭子,慢慢向洛真走过来,盛气凌人的气势渐渐湮灭,倏忽间温婉可人,问道“甄夫人,你可无事?”

    洛真回神,对上夏侯娴那一双酷似陈夫人的眼睛,哑然失笑道“她还没对我动手,多亏你来的及时,改日定登门拜谢。”

    夏侯夫人爽朗一笑,眼神却瞥过桃花树上的香囊,啧了一声道“那么好看的香囊怎的挂到树上去了?”

    洛真干笑一声“兴起之举,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知道夏侯夫人吃过午饭了没有?”

    夏侯娴顿时便明白了洛真的意思,就势答一句“还未吃过,小院里该是已经准备好,料想吴琦岚也不会再来寻你的晦气,我便告辞了。”

    洛真再次感谢,送了夏侯娴到疏桐院门口,夏侯娴转身走之前,眼神扑朔的说了一句“小心吴琦岚一些,她素来莽撞跋扈,但她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若我是你,最该注意的是那些躲在暗处的危险。”

    洛真心神一动,想说什么却见夏侯娴自顾自的离开了,顺手把那一副皮鞭丢到了花园的假山高处,像是一条蛇蜿蜒在怪石嶙峋间。

    吴琦岚卧在床上,由着暮辛给她的鞭伤涂上药草。然那鞭伤尽是紫青淤痕,却无半块破皮,草药的疗效也就大打折扣。吴琦岚狠咬着牙,脑中尽在算计如何报得今日之仇,眸光一转,看着默默不出声的暮辛问道“你可有什么法子整治甄洛和夏侯娴?”

    暮辛摇了摇头“如今甄府里只有公子一个男人,想必什么事都要听他的,此时去招惹甄洛是下下之策。但是我们或许可以想些别的办法去整治夏侯娴,她一个侍妾,比我们这些丫鬟好不了多少的位置,只是她那一身武功还是要格外注意。”

    吴琦岚思路清明的点了点头,她一向没什么聪明的计量,不过都是靠着暮辛罢了。

    思及此,吴琦岚盯着暮辛那一双平静的眸子道“你可听甄洛说,她的病是因我送的香囊与伤寒药犯忌?”

    暮辛微微点头,吴琦岚则眯起眼睛“那香囊……是你给我准备,让我当着甄洛的面送给显奕,以表贤惠和示好之用。”

    暮辛继续点头“正是。”

    吴琦岚厉声道“难不成是你借我之手,加害于她?”

    暮辛微微笑了笑“夫人,分明是甄洛假病,归咎于香囊,无非是想将你从公子身边赶走,如此浅显的道理,夫人难道不信我?”

    吴琦岚则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你说说,怎么整治夏侯娴吧,好让我出了这口恶气!”

    暮辛轻轻拭去头上一层薄汗,面色不改的俯在吴琦岚耳边说着。

    袁熙回府的时候有了些醉意,刚下马车正看见门庭中立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上前问道“你是何人?”

    老者慈祥的笑着“吾乃华旉,世人则称我为华佗,此次前来拜见袁府二公子。”

    袁熙自然是听过华佗之名的,世人称华佗妙手回春,活死人,肉白骨。此时便更加恭敬道“我便是袁熙,不知前辈寻我何事?”

    华佗捋着胡须上下打量着袁熙,满意的笑道“不错不错,甄家小姐嫁的人果然是人中龙凤。我与你夫人甄洛是故交,途径此地特来拜访。”

    袁熙爽朗的笑道“原来是与洛儿相识的神医,快快里面请!”

    华佗也不推辞,大步踏进了袁府,随着袁熙去往疏桐院了。

    洛真用过饭,折了几支花正要插在一起,便听到彩儿来报“小姐,华佗大夫来府上了,正在堂前与公子说话呢。”

    洛真拢了拢花枝,微微笑着“我知道了,待我洗洗手便去,这手上尽是花汁。”

    彩儿笑着便上前帮洛真递上帕子,闻听洛真问到“朝露现在怎么样了?”撇了撇嘴道“身上没几处伤,涂了药,睡得香着呢。”

    洛真点了点彩儿的鼻子问道“你为何总故意不与她亲近,我倒觉得她是个天真的好孩子呢。”

    彩儿嘟了嘟嘴“确实是天真,但毕竟是吴夫人房里呆过的人,总觉得有隔阂。”

    洛真点了点头,确实是,不过日久见人心,她倒是对朝露有几分期待。

    净了手便向堂前走去,看到桃花树上那个香囊的时候便顺便叫彩儿带上了她。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洛真眯了眯眼睛,一片光影里看到了那个白发苍苍的华佗,笑着行礼道“华先生好,一别数月,华先生又年轻了几分呢。”

    华佗挥了挥袖子,叹一声“你这小丫头这么早就嫁人了,否则我还想收你做徒弟呢。”

    洛真笑而不语,再看袁熙的表情,却是僵笑着,面色极不自然。道了句“老先生今晚留下吃晚饭,我中午饮了酒,先去歇息一下,洛儿与你叙旧便可。”

    华佗点了点头“去吧去吧,睡前含一片山楂,醒来便不头痛了。”

    袁熙连连应声,只是走的时候特意看了洛真一眼,似乎有什么事情要问,却又不便在外人面前开口,最后只得先行离去了。

    洛真纳闷,这是又出了什么事?缓步走到华佗对面,悠然落座问一句“先生此行何为?”

    华佗扬声笑道“五禽戏,麻沸散都到了该传承发扬的时候了,我准备先在北方诸地游学,再下江南和蜀地,若是有机会去往海外,此生便足矣。”

    洛真闻言有些悲伤,她心知华佗的梦想不可能完成了,随着他名气越来越大,患有头疾的曹操便强行把他滞留在身侧,哪来的半分自由,最后省不得两种结局,一种是被生性多疑的曹操杀死,一种是不愿屈服与曹操而被下狱。

    皆是死路。

    华佗见洛真一片哀伤之色忙问道“怎么了?初见你便觉你血气亏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洛真闻言便把彩儿手里的香囊递给华佗,把自己葵水不断一事原原本本的讲与华佗听,华佗再次给洛真搭脉后点了点头“那*医术不错,你这病已经在渐渐回转了,平日里多注意些保养就好了。”

    说完,华佗将香囊打开,拿出其中的药材细细的看着,却并无异样。最后抬手嗅了嗅手上的香囊,面色一变“谁人竟如此恶毒?作孽啊!”

    洛真早便知道那香囊有问题,现在倒是可以气定神闲的问一句“是不是与我那伤寒药有犯忌之物?”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华佗摇了摇头“药材都是些寻常药材,性温和,不会伤害身体。问题不在香囊里面的药材,而是香囊本身!”

    本身?看着那精致绣着并蒂莲的香囊,洛真有些想不明白了,吴琦岚已经算准了自己会接过她送给袁熙的香囊,所以她完全可以在药材上动手脚,毕竟有理由可推脱责任。可是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在香囊上做文章?她性格粗狂,不该是这么谨慎的人啊。

    那么也就是说!洛真背后有些发凉,那便是吴琦岚自己也不知道这香囊有问题,有人在暗中操控着她来对付自己!

    华佗没注意到洛真的异状,自顾自的说着“伤寒药里定有活血祛瘀,温和养气的药物,而这香囊受长期熏香,自带的药性加剧了伤寒药里活血的性状,恰逢你葵水至,生出此病。若非葵水预警,恐怕长期下去,你又不自知,子嗣是难以再有了。”

    洛真盯着那香囊,语气淡淡的“究竟是什么熏香呢?”

    华佗眼色一凛“麝香,活血祛瘀,用作流产,催产。”

    明明是大白天的,洛真却生出一阵冷意,仿佛几年前在甄府门口,亲眼看到方玉如流产的那一刻。

    那时候她好像还是局外人,如今的她却正在经历其中。

    袁熙侧卧在榻间,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原来华佗与他谈话中涉及了几月前甄洛去往许都之事,那时的他尚未怀疑,如今想起来,既是去看望亲戚,为何支吾着不肯说出其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