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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谜底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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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年氏的表情,洛宁若无其事的虚扶着年氏上轿,自己则慢慢踱步到后头的软轿上,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在发颤,后宫的女人狠她知道,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人到底能狠到什么程度。

    洛宁也曾想过这件事会怎么发展,但却没有想到年氏的爪牙居然伸得这么长,居然连熹妃的小太监都能收买,而且还做了这么一出“好戏”给众人看,一开始死活不承认到最后的严刑拷问才肯道出所谓的“真相”,这戏做到了极致亦更真了几分。

    年氏这招一石二鸟好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年氏这次却是连自己的命都搭上,更狠。

    而洛宁自己,实则是帮凶。

    这案迂回曲折,就连变卖金钗出错的宫女都是年氏安排的,只为将战线拖到齐妃那头。弘时私下的小动作众多,雍正只要稍微一查,年氏便连消带打的将弘时推到了雍正的禁忌地带。

    然后她便主力对付熹妃,年氏的安排很巧妙,让人即使深查也查不出什么。更重要的是,谁会料到曾经忠心耿耿的奴才原来是可以为了年氏连命都不要的死士,又是谁能料到,年氏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子无法再撑下去,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便干脆与这二人玉石俱焚。

    弘昼从小便被纵容成纨绔,不值得一提,福惠虽然身子不好,但太医说只要小心调养,这性命姿势无虞,年氏现在的身份是贵妃,若是她撑不住,以她只在乌喇那拉氏一人之下的身份,这福惠必定是交予乌喇那拉氏抚养,福惠虽未有排上弘字辈,但终归是雍正的儿子,凭什么他们能争,她福惠不可以?

    年氏以此一搏,拉李氏、钮钴禄氏下水,即使无法将两人完全湿透,这半湿也得让他们够呛,曾经废太子也是深得先帝宠爱,甚至大有非他继位不可的势头,可是之后呢?还不用当今皇上坐上了这把椅子。现下既然有此机会,她亦来到了穷途末路,为何不把先前不下的眼线利用到了极致?!

    接二连三的布下的局环环相扣,让人挑不出错,都是“不小心”、“不为意”露出马脚,然后死。

    那日洛宁无意间“听到”的,便是年氏计划的开头,既然年氏都不怕折损自己的寿命,洛宁也只得随波逐流的跟在年氏后头,洛宁仗着自己的读心术,有恃无恐的看着失态的发展,只要这火不烧到自己便可,这的确也是洛宁的私心,不劳自己策划便将这后宫搅得天翻地覆,她可坐收渔翁之利,又何乐而不为?

    但年氏心狠却是超乎了她的想象,现下更是恐怖,若非洛宁早就知道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她也会相信年氏这个表情,是因为那人害了自己与福惠,不管是谁。可这黑手是年氏自己,她这副样子,便是说其是“影后”也当得。

    在这个社会,人命如蝼蚁,背后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拿捏到你的死穴便能让你以命相抵。

    对于这些,洛宁还是经验浅薄,甘拜下风,但可不要忘记,兴许以后她也得这样,她也曾经下手将自己的迷晕却是以求自保,但还是差了年氏这一招不止一段半段。幸亏她与年氏现下的关系尚可,年氏也应该知她无害人之心,才会待她如斯。

    不过乌喇那拉氏那儿……

    这路旁风景本是极为美丽,只是今日洛宁无心欣赏,又不想让自己的表情呈现人前,只得低首垂眸,装作闭目养神,只待目的地到达。

    宫人自然知道年氏想见雍正,所以便直接将二人抬至雍正审讯那采办太监处,不过两人到的时候,乌喇那拉氏已到,年氏神色愠怒,嘴唇咬得死紧,一到便把气势提了上去,看似势要雍正给予她一个交代。

    “来人,赐座。”雍正见年氏前来,自然也知今日此事势必有个了结,从那小太监指证该名采办太监开始。

    但那名太监见到年氏前来更是大喊冤枉:“贵妃娘娘,奴才真的是被冤枉的,就算给奴才一个天大的胆子,奴才亦不敢谋害娘娘与八阿哥,况且小六子已经去见了阎罗王,这又是死无对证,无法与奴才对质,这可是有欠公允了。奴才真不知为何他死前冤枉奴才。”

    年氏恨恨的瞪着该名太监不说话,慎刑司负责审讯的官员心一蹬,只得硬着头皮吼道:“大胆,已经有人指证你谋害贵妃,你还胆敢称自己是冤枉?”

    “奴才冤枉,冤枉……”太监把头都快磕出血了,老眼含泪,“奴才虽然在出宫之时有做出一些不当之事,但却从未指使过小六子下药,奴才、奴才真不知道他为何冤枉奴才。”

    “这无缘无故的,那名小太监会冤枉你个奴才,知情识趣的便从实招来,便可免去这皮肉之苦。不然……”雍正未发话,皇后、贵妃亦面无表情,官员只得继续顶着压力道。

    “奴才从未做过,又何从招供,望皇上、皇后娘娘、年贵妃娘娘明察,”采办太监一脸冤屈,“奴才除却贪些小便宜,便从未做过对不起这天家之事,还是那句,就是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亦绝不可能做出此等株连九族之事。”

    “喔,这么说来,便是有人指示你这么做的?你倒是说说,究竟是谁给你借的胆子,才让你做出此等‘株、连、九、族’之事?”雍正这一开口,太监的身体更是抖得如寒风中的枯叶,而殿内,仿佛满室寒冰。

    “奴、奴才,奴才真没做过,奴才真不知为何他要含血喷人,奴才愿意以死明志,奴才绝对没有做过。”太监又往地上不住的磕头,他前面那块地儿已是鲜血连连。

    “皇上,”听了这么久,年氏终是开口,见雍正一脸凝重的望着她,年氏复又望向跪在地上的太监冷声道:“既然他说他是冤枉的,那么究竟谁才是谋害奴婢等人的主谋?在此之前接二连三死了好几个涉案的奴才,现在他又表示愿意以死明志,若是他亦死了,那么这案就再次断了线索。”年氏微微喘了口气,之前她虽然说得较为连贯,但听起来已是她的极限,“此番是奴婢与福惠命大,那么下回呢?还请皇上明察,为奴婢与福惠,还有老贵人、吉贵人等查出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朕自会秉公处理,年氏,若你身子不适,便先回宫休息,朕已亲自在此坐镇,你无须为此事再费心神。”

    洛宁偷偷用余光瞄着雍正,雍正眼带关切的望着年氏,眉眼间的担忧无法散去,饶是雍正千算万算,又如何想到年氏会不惜以残害自己生命做筹码,拖熹、齐二妃下水。

    “年妹妹,本宫亦在此,定会为妹妹查个明白,妹妹身子虚弱,应好生休养。”乌喇那拉氏开口劝道。

    “奴婢谢皇上、皇后垂怜,奴婢只想得知真相,这几日奴婢内心每每不安,若是这药再下重些,若是福惠跑入花丛中玩耍,福惠身子本就虚弱,会不会就此……”年氏此时更是七情上面、眼眶湿润、表情哀戚,“奴婢的一女二子俱已夭折,只留下福惠一子,奴婢实在不想再饱受丧子之痛的折磨。”年氏用尽了全力,最后更是晕阙了过去。

    “娘娘,娘娘……”站在她身后的洛宁立刻上前扶着她,而后嬷嬷才接过手。雍正见年氏如此,心下怒气更盛。

    “来人,宣太医,将年贵妃送去隔壁的院子里,就近医治。”乌喇那拉氏见雍正说不出来话来,连声吩咐道。

    那一句“丧子之痛”怕是直接触碰到了雍正心里的那条神经,因为年氏语罢,雍正便大怒道:“狗奴才,究竟是谁指使你下的毒手,已有人出言指证你,你还抵死不认?简直是狗胆包天,你是钮钴禄氏宫里的人,来人,将钮钴禄氏请来,待朕问问,这钮钴禄氏是如何将你管教的。”

    “皇上息怒,息怒。”一干人等仓惶跪地,雍正的身子也不见得好,最近又因这宫廷与朝廷之事两头费神,此番发如此大的火,让众人都担心不已。

    “来人,去把钮钴禄氏给朕请来,朕倒要看看此事与钮钴禄氏有无干系。”雍正一用力,将桌子上的茶碗也翻倒在地。

    钮钴禄氏被人请来的时候神色无异,不卑不亢看起来亦事不关己,倒是四阿哥弘历在下学后匆匆赶至,正巧为自己额娘求情。

    “此人虽是奴婢宫中的采办太监,但奴婢绝对与此事无关,奴婢从未有存过害人之心,更何况是谋害贵妃娘娘,还望皇上明察。”在接连遭到雍正的审问后,钮钴禄氏依旧纹丝不动。

    其他人亦纷纷帮腔,“皇上,这小太监已死,他的指责亦死无对证,若皇上需要彻底知道真相,还需找到其他的物证加以辅助,才可服众。”

    此事,究竟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