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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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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那两下就跟拍灰尘那样轻巧,杀伤力完全就是负数,也很清楚他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我知道自己过於谨慎的速度已经拖慢队伍前进的脚步。

    不是不明白若在这时候耍性子会发生什么样糟糕的事情,可知道归知道,在理智上我就是有种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这家伙调戏的错觉,这直接导致当我被冬琅甩到背上并且被他在屁股上拍两下提醒后,本能地先是浑身一僵,接着下意识收拢手臂勒住冬琅的脖子。

    「唔……」

    一声轻哼让掛在冬琅背上的我猛的惊醒,连忙松开手改勒为搭,同时紧张的连声道歉。

    「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

    冬琅突然迈开的脚步让我把还含在嘴里的最后三个字吞了回去,乖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尽可能放松身体,避免自己过度僵硬的肌肉影响他接下来的活动。

    剩下那若是我自己走肯定得花上十多分钟的路程最后在冬琅的坚持中,只用掉不到一半的时间就走完-当然最后那一段虽然不长,可就算单独一个人走都必须面贴着墙壁,依靠脚下那不到十公分的建筑外墙凸起处和头上那同样不超过十公分的屋簷作为支撑点才能勉强通过的地方,在我板着脸差点被冬琅莫名的坚持给气到脑充血的情况下终于得以靠著自己的脚走过去,而不是像个娘们或是货物那样被人带过去。

    一直认为爬完屋顶之后就能够有足够的时间观察并且决定之后该怎么做,或许还能有点时间平复一下因为那一脚一个坑的意外,到现在跳动频率仍然有些不稳的心跳的我,压根呒料到前脚才在冬琅的帮助下跨过窗框,后脚还不上不下的悬在半空中,和阿布像门神一样分两旁靠在房门边往外看的长山会突然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接着侧头示意。

    「你们过来看那边。」

    没头没脑的三个字让我脑门子上登时出现几个大问号,但就算一头雾水脚还是得先收进屋里,我可不认为以现在这半跨在窗台上,从侧边看身体一半在屋子里一半掛在外面的模样自己能够很顺利地看到长山希望我看的东西。

    「……什么?」默默地爬进屋子里拍掉冬琅伸过来打算替我拍打灰尘的手,我绕过地上那坨依旧维持著綑绑状态但明显已经被人遗忘,名为法堤的生物,然后凑到长山旁边顺着他指示的方向望去。

    这间冬琅选定的暂时落脚处结构跟之前那一间完全不同,前一间是住宅的典型格局,而这里看起来貌似之前曾经是办公室或是类似用途的地方,除了我们所在的房间和建筑结构中无法拆除的梁柱全都被打通成一个没有隔间的宽敞区域,或摆放或翻倒的几张生了锈,由于抽屉被人抽出来随意扔在地上而看起来像极了缺牙的金属办公桌凌乱的分布在满是垃圾、灰尘和被恶意破坏的办公椅的空间里。

    我敢发誓只要是个人看到眼前这副颓败凋零的模样,都会认为这里肯定是不折不扣的废墟,所以那个相当显眼且和四周环境格格不入,优雅高傲的站在柱子旁时不时甩头蹬腿的白色生物立刻吸引住我的眼球。

    不得不承认那玩意儿真的是马,雪白的毛皮、健硕的躯干、修长的四肢和颈后那一整排随着动作而飞扬的鬃毛,如果那两根掛在牠下颏处的角状物合为一个并且长在额头上,我绝对不会怀疑牠的身分,可现在的情况是一只周身散发着淡淡雾白色"光晕",下颏处长着两根角状物的畸形马,正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姿态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视线将没有任何遮挡的宽敞空间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畸形马左后方那个通往一楼的楼梯……口不远处的地上,那扇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撞击导致整个扭曲变形的防盗门。

    「……牠怎么上来的?」虽然心里多少有了猜测,可我仍抱持著些许侥幸的心理开口确认。

    然而当听见长山用严肃的语气说出"抬脚踢开门进来的"八个字时,我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人类光靠科技就能站在生物链顶颠的世界,而是只要不认清事实就会迅速被淘汰的世界。

    泥煤的一匹马都学会用脚"开"门了,还有什么牠们学不会的?虽然很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但凡事想的坏些,等以后发现并没有那么差后,我相信我会觉得世界依旧美好,日子依旧充满希望。

    撇开那匹马会"开"门的这点不提,还有一个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先前从高处往下看时被我归类为"光晕"的白色雾状物体,现在近看时才发现那玩意儿貌似压根就不是光,而是一种更像是会发光的粉尘状的微小分子……或是生物。

    毕竟光线是不可能像粉尘那样在马匹做出动作时,出现那种被风卷起、暂时散开、聚合、落下,最后在那匹马脚下的地板上铺成一片,马匹每一个不安地转身、抬腿甚至扫尾都能够引起一阵仿佛微风吹过皎洁月光照耀的湖面那样嶙峋的波光,这样唯美又诡异的画面就连我都无法继续睁眼说瞎话,坚持那玩意儿是光。

    活着的光?呵!听都没听过。

    「我没记错的话,之前你说过那些"牙"很可能是寄生虫感染后产生的瘤,只是长得很像牙而已对吧?。」皱著眉盯着那匹畸形马研究了好一会,我突然想起先前长山提出的猜测。

    对于我在这时候提起先前的事情感到有些疑惑,长山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整个人就像拉满弦的弓,先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直瞧,几分钟后才放松了警戒,略显迟疑的颔首。

    「……是的。」

    「可以麻烦你再说一遍吗?」确认自己没记错当时他所说的推论,我将视线重新挪到外面那匹似乎被什么事情困扰著,显得相当躁动不安的畸形马身上。「不过可能要麻烦你说的更浅显简洁一些,我有个猜测需要点佐证。」

    「啊……好的,现在吗?」仿佛没有料到我会提起那件事居然只是单纯想证明自己的猜测,长山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需要点时间整理一下思绪。」

    「当然,那是必须的。」咧开嘴笑了笑,我目不转睛地目送那匹貌似终于下了决定,以极为尴尬的姿势叉开四条腿缓慢而艰难的从楼梯离开的畸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