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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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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环境造就人的个性和世界观吗?

    对于居然会认为就算外面的那群人真的这么做了也很正常的自己,我第一次产生恐惧。

    不是因为害怕伸出援手救助帮忙之后被反咬一口的担忧,也不是对于人性不信任产生的冷漠;不是由于看多了人性险恶那面产生的感慨,也不是为自己对死亡冷眼旁观的举动感到哀伤,而是对于自己可能、好像、貌似已经开始朝着这些疯狂的人们的思维靠近。

    把吃人看作理所当然绝对逼是疯了,那对任何人来说都不能算的上是件好事-而我非常肯定自己除了偶尔YY一下之外,所有的心理活动仍处於相当正常的状态。

    等我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争执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已经结束,连人也早就走个精光,但由于走神的关系,担心还有人留在附近观察的我又多趴了好一会,直到确定外面没有潜在的威胁后才缓缓活动僵硬的四肢从地上爬起,然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又趴了回去。

    ……好吧,那不能算趴回去,实际上因为我的脑子里仍乱糟糟想着自己是不是因为受到那场面的刺激过大,导致在起身的时候忘了现在的自己并非窝在熟悉温暖的小窝里,猛的一抬头直接一头撞在倒塌的水泥墙最低矮的地方。

    伤上家伤,而且还是内外一起来,瞬间让本打算先离开这里和冬琅碰头,再想想该怎么把看到的事情跟他说的我只剩下摀著肯定会肿一个包的脑袋,翘著屁股呈现失意体前屈的姿势默默抚慰受伤的小小心灵。

    「……他乃乃的熊爪,劳资今年肯定是犯了冲。」几秒钟的时间足够让后脑杓上传来的剧痛趋缓,终于学乖的我用力揉了揉发疼的地方缓缓爬起来,这次我没忘记留意脑袋和水泥块之间的距离。

    等晕眩的感觉缓和些,我第一个动作是凑到缝隙前往外看了看,直到确定足够安全我才把堵住出口的水泥块收进空间,小心翼翼地像是初次离巢的幼兽先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会,最后才从临时栖身之所钻出来。

    低头拍了拍刚才趴在地上时不小心弄脏的衣服,一刻也不想待在原地的我只花了短短几分钟打理好自己避免看起来太过狼狈,就迅速抬脚顺着原路往回走。

    至於会不会再次引起其当地人的注意,那已经不是满脑子只剩下离开两个字的我会去考虑的。

    几个小时后,当天色从明亮逐渐转为昏暗,我终于循著画在墙面裂缝边与视线等高的位置处,那若不仔细看压根儿就不会发现的黑色线条,找到正在整理空屋的长山。

    当然实际上本来不应该花那么多时间,可当我顺着自己的记号走了两个多小时回到一开始的出发点,正準备循著冬琅留下的定蓝色记号找过去时,从耳机里传来长山找到落角处的消息以及冬琅紧接在其后的一句"先过去,碰面再说",指不定当时早就已经走累的我会干脆蹲在原地等着和冬琅碰头,再一起循著长山留下的记号找过来。

    不过老实说当我仔细地把屋子内外上下全都绕过几遍,发现这屋子除了老旧些外,干净整洁的程度就像是前不久还住着人一样时,回到大厅看向长山的眼神里都带着疑惑和谨慎的打量。

    没办法,才看过生吃活人的现场表演,短时间内很难不把身边人所做的每一件事往那个方向联想。

    「长山,这屋子的屋主……?」我扫了眼正捧著一盆水往楼上走的阿布,语焉不详的试探著。

    「……虽然我不知道早先你看到了什么让你现在看起来那么紧张,但我找到它的时候的确是空屋。」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长山勾起嘴角笑了笑。「不过不是找来的,是"买"来的。」

    说话的同时他刻意侧身把左脚往前伸,露出本该和大家一样绑著枪袋,现在却只有合身布料包裹住的大腿。

    「找了四个小时始终没找到合适入住的屋子,后来刚好遇到阿布正揪著一个人狂揍,然后趁着那倒楣鬼昏迷前从他嘴里撬出在这里做地下买卖的地点,然后用了两把枪加上四个弹匣换来这一间……听说前屋主被上头"选上"带走没多久的房子。」

    脸上满是不解疑惑的长山在提到前任屋主离开的理由时刻意加重了"选上"这个词,虽然看他的样子就是一副不明白其中的涵义,但我眼前却莫名的浮现那一幕幕已经成为梦靥的画面。

    呵……又不是以前以神祉为重的世纪,活人际什么的,不太可能发生……吧?

    虽然隐隐浮现的猜测很快就被我亲手推翻,但却不能否认也有存在的可能,万幸的是在我又因为自己的臆测开始浮想连篇时,一双从后方伸出来将我用熟悉的温暖包裹住的手臂打断了我越来越黑暗的思绪。

    「……冬琅。」连转头看一眼确认都没有必要,光是那熟悉的气息就能让我準确地喊出对方的名字,只不过我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些微不明显的颤抖。

    「嗯。」

    「他们……吃人,生吃活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才把一句并不长的话说完的我眼睛死死盯着长山,希冀这样能够让自己的心情好过一点,却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清楚。「我们以为是被圈养起来当生子工具的……女人,活生生的……被分……」

    然而磕磕巴巴的说了好一会,每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就会全身无法克制的颤栗,就算冬琅察觉情况不对松开手把我整个人转了一圈揽进怀里,手还一下下顺着背脊拍抚试图稳定我的情绪,可到最后就算我抿著嘴都能清楚听见自己上下两排牙齿相互碰撞发出的得得声。

    过於直白的生理反应让我忍不住苦笑,看样子我还真是太高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以为当下没有立刻发作就表示自己能够很快恢复过来。

    这不,高看自己的下场就是才刚被冬琅从正面抱住,那打从骨髓里泛出的寒意和突然湧上来的脱力感就让我整个人像被抽掉脊椎的无骨章鱼,两条腿软啦巴叽的一用力就抖的如同风中落叶,只能把全身的重量压在冬琅身上,像只超大型无尾熊死死巴著这唯一能够给予自己安全感的支柱不放。

    冬琅和长山并没有催著我立刻把话说完,前者沉默的抱着我走到沙发上坐下,持续稳定地拍抚始终没有停过。

    舒服且安定,几分钟就让我悬的老高的心脏落回原本的位置,虽然仍不愿意回想当时的画面,可孰轻孰重我还是很清楚,所以没有选择继续当只将头埋在沙土中的鸵鸟,我定了定神确定现在的环境足够安全后,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毫不停顿的把先前所看见的一切倒豆子般以最精简的语言一股脑全说了一遍,整个过程除了偶尔的换气之外连个顿点都没有。

    「所以我怀疑长山听到的选中其实和古文明纪载中活人献祭有密不可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