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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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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长山停下来抿了抿嘴,我连忙从空间里拿出一瓶冰水递了过去。

    「谢谢。」接过水瓶对着瓶口咕嘟咕嘟猛灌下大半解除口渴的问题后,长山用手背抹了抹嘴接着继续解释。「而那些纤维囊肿表现在外的症状就是皮肤上会隆起一颗硬瘤,看起来就像那边再过不久就会长出角般。而我之所以会怀疑那些马下颏处的"角"是寄生虫引起的,是因为刚才最先出现的那匹黑马一直在打喷嚏,而光线就算能够引起过敏,最直接的反应是皮肤红肿溃烂,那匹马应该会不断想找尖锐或是不平整的物体磨蹭皮肤,借此缓解皮肤病变产生的挠痒,而不是一直甩头喷气。所以……」

    「等……等等……」被长山一连串的各种专有名词以及临床症状砸的头晕脑胀的我,越听疑惑越多,不得已只好在他貌似说上了瘾,压根儿没打算停下来休息的情况下举起手打断他的话,然后硬著头皮在他询问的视线中弱弱的迸出一句"抱歉,我完全听不懂"。

    要承认自己听不懂不是难事,可当我表示自己一点也没进入状态后,长山那朝我投来的眼神里那明晃晃的鄙视却像块巨大的,刻著"愚蠢"两字的岩石,沉甸甸压的我心虚不已。

    不过还来不及等到长山的回应,面那群下颏处长了一对"獠牙"的马匹又开始新一轮的攻击。

    这次的时间比起前一次稍微长了一些,但不知道是因为前几次的攻击全都无疾而终让牠们愿意继续搅和的数量变少,还是因为体力尚未从先前攻击的消耗中完全恢复,冲撞的力道和之前相比小了许多,虽然依旧造成整栋房子像是放进嘴里的跳跳糖,上下左右折腾的相当欢乐,可却没有再次让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产生紧张的情绪。

    一直到外面那群怪马结束又一次时间持续长达三分半钟的海浪式冲撞攻击后,长山才慢悠悠的开了金口。

    「想问什么就问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你这混小子明明是学考古的,怎么会对这个那么清楚?

    完全没发现自以为只是心里想想的疑惑早就从嘴里溜了出来,我皱著眉接连提出好几个对我来说不是有听没懂,就是他压根没提到的疑点。

    「你刚才说了一大堆的专业术语我压根都没听懂,不过大概知道你的意思是指那些马下巴长的怪玩意儿可能是被寄生虫寄生。但.是!」我用食指敲了敲窗户玻璃,侧头示意他往外看。「你刚才说被寄生虫寄生后会产生什么纤什么肿,从外表看上去就像是长了肌瘤,虽然我不懂肌瘤是什么,不过我知道瘤这种玩意儿看上去就是黏在皮肤上的疙瘩,大小形状会因为体质不同、感染的地方不同而在不同的个体上出现不同的病征。然而不说其他的,就说刚才出现的那两匹马,牠们无一不例外都是在下颏处长出两根像牙的"瘤",这种相似度高的个体出现概率应该不大吧?

    就算这种寄生虫只会寄生在下颏处,那么光呢?该不会那些寄生虫本身就和萤火虫或是萤光藻那样会发光吧?而且你说那两匹马是在打喷嚏,可我怎么觉得牠们只是单纯的昂首踢腿?就算是真在打喷嚏好了,那么引起牠们喷嚏不止的东西又是什么?会发光的皮屑还是体型微小又发育成熟的成虫?

    况且你说你怀疑那两根獠牙是所谓的"肌瘤",那么还真是巧,刚才我又看到另外一匹枣红色的马,牠同样在下颏处有两根会发光的"獠牙",目前已知的三匹马身上都有同样形状的"肌瘤",这机率有多低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还有,我没记错的话你明明在大学读的是考古系,照道理来说不是矮肥宅就是老硬臭,知识理论上应该也是侷限在研究死人骨头或是那些出土的旧时代器物碎片,可刚才你长篇大论了半天洋洋洒洒全都是绕着医学知识打转,根你的本科没半点关系不是?」

    劈哩啪啦一口气把想问的全扔出去后,我接过冬琅适时递来的水瓶猛灌了几口,才让因未说太多话而如同枯井般干涩的喉咙舒服一些。

    「……我还以为你会问出一些奇怪且幼稚的问题,没想到就算听不懂,你还是挺能掌握重点的。」沉默了几秒,长山才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鼻樑,然后在发现没有碰触到镜框那熟悉的金属质感时顿了顿。「相同形状的肌瘤出现在不同个体上的机率的确很小,所以我刚才一开始就有提到我只是……」

    长山的话才刚要进入主题,可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视角似乎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首先,我和长山是站在二楼地板上,正常来说从我所站的位置应该只能看见长山身后那堵完全处於静止状态的水泥墙壁,可我发现现在那堵墙貌似正在朝右手边倾斜……不,不只是墙,连同长山和他后面那堵墙上挂着的廉价装饰画也都在移动,不同的是长山移动的方向和我相同,而装饰画跟墙壁则完全相反。

    下意识扭头寻找冬琅的身影,接着人找到了,我也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没有戒备的情况下我和长山两人从肩膀处被冬琅一手一个抓住猛力往下拉,连我都只来得及凭著本能做出防护动作减少落地时冲击,长山的情况就更糟糕一些。

    虽然他的身手并不差,但在怎么厉害也只是因为必须在恶劣环境中想办法存活才磨出来的,某些技巧总归是比不上像我跟冬琅这样经过系统训练的练家子,所以当我和他两人被冬琅飞扑的动作带倒在地上时,我是侧身以右侧后背着地,他则是很悲剧的直接用脸和坚硬的磁砖地板做了个最亲密的近距离接触。

    「……唔!」

    一声极轻的闷哼刚传进耳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的攻击让我没有任何机会去关心他的状况,头顶上摇摇欲坠的电灯和墙上随着震动而剧烈摇晃的装饰就像随时可能直接掉下来在我脑门上开个通风的大洞,不需要冬琅招呼我也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於是在右侧后背和地面接触的那一瞬间,我侧身从冬琅的手臂中钻了出去,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翻了起来,接着弯著腰压低身体降低重心以便在摇晃不已的地板上维持平衡,并且在冬琅重新扯著长山站起来的时候,快步上前从另外一侧架住被摔晕的长山,迅速而灵巧的配合冬琅的速度将长山扛到窗边放好,又从空间里取出之前留下来总想着哪天肯定用的上,并且还真的挺好用的废弃金属架靠在窗台边搭起一个足以容纳五、六个大男人栖身临时的保护架,铺上一层厚厚的钢板避免上面掉下来的水泥块或是很可能破掉的玻璃窗碎屑伤到人,这才弯腰钻到架子下方,和趁我这边忙碌的时候将房门打开,让拉着法堤冲过来寻求庇护的阿布近来的冬琅靠在一起,抿著嘴等待这一波比预料中更加兇猛的攻击过去。

    可惜的是这次仿佛要推翻先前每一次的攻击都不超过五分钟的定律,从楼下传来的沉闷撞击声在五分钟之后依旧没有要停止的迹象,不但如此,频率甚至越来越密集,从一开始的如同打鼓般沉闷的极缓板,到现在宛若狂风暴雨的急板,在碰撞力度没有减弱的情况下我和冬琅交换了一个满是忧虑的眼神。

    然而还来不及想好应对方案,楼下就传来一阵和过年过节时深夜里随时能够听见的搓麻将声极为类似,可在场除了被阿布拖进来时就已经呈现昏迷状态的法堤之外,所有人都不可能将那个声音解读成楼下有人在打麻将。

    『隔壁有阳台吗?』拉着冬琅的袖子示意,在他低头看我的同时无声地用嘴型询问。

    不是我不想发出声音,而是在楼下那群不速之客拆房子时所发出的噪音中,以我跟冬琅这样近的距离说不准就算扯著嗓子喊到吐血他都听不见。

    与其浪费时间和体力不信邪的在那里测试自己的嗓门极限,还不如用唇语速战速决-我宁可在不知道对方底细之前先避其锋芒,也不愿意赌牠们会不会爬楼梯,毕竟我完全不认为现在或许已经大摇大摆的踏进一楼客厅的不速之客是个好沟通的家伙。

    冬琅皱著眉想了一会,伸手扯了扯阿布示意他看过来,用和我一样的方式以唇语问了几句,接着点点头向我跟虽然已经恢复意识,但明显仍有些晕呼的长山做了个"跟著来"的手势,然后猫著腰迅速朝房间外移动。

    由于不知道外面那群长了牙的马够不够聪明,也不清楚在白色光晕的包裹下牠们能不能看清楚范围以外的事物,再加上我们谁也不想惹更多麻烦上身,所以虽然弯著腰像做贼四的动作的确不太好看,但我们谁也没开口,沉默的和冬琅保持两个人身的距离越过通往一楼的楼梯口,钻进主臥斜对面的房间里。

    虽然眼下的情况相当急迫,但我仍下意识将整个房间概略的扫了一遍,不求详尽只求没有任何威胁存在。

    房间并不大,看起来有些像以前早期地主拨给仆役当作安身立命之所的仆役间,不到四坪大的空间里光是摆下一张单人床、一个木质衣柜和一套桌椅就只剩下狭小的通道。

    在房门正对面的墙上还有一扇大约一张电脑桌大小的平开上悬窗,冬琅此时正站在窗户边将窗户打开,探头出去查看情况。

    接着他将手搭上窗台微微施力撑起上半身,双脚一缩一蹬,眨眼就钻到窗外消失的无影无踪,几分钟后才又从外面转了回来。

    不过冬琅没有进屋,而是蹲在窗外的窗台上将头探进来,将刚才探查的情况做了个简单的汇报。

    「这个角度虽然外面看不到,但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他压低嗓音侧身朝后方指了指。「出来后往那边走就可以看到一扇只剩下窗框的窗户,再过去第三扇窗户就是我们要转移的地点,不过那边没有阳台,能够下脚的地方必须侧身贴着墙壁才能通过,要再揹个人有些勉强,建议最好把法堤先弄醒。」

    「喔~~~不!我不!」一听要把扛在肩上像是个破麻袋的法堤弄醒,阿布立刻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我宁可拿麻绳把他用吊货物的方式拽过去,也绝对不要把他弄醒!刚才你们肯定没听见,但在刚才这家伙完全把拎着他的我当成麦克风,嘴巴凑在我的耳边就是一通尖叫,要不是我反应快仅仅只是被吓了一跳外加十多分钟耳鸣听不到声音,不然我敢发誓我的耳膜早被他那高八度外加破音的魔音传脑直接k.o!」

    吊过去?

    我瞥了眼法堤的身高和体型,接着突然悟了。

    若是法堤现在还维持著初次见面时的体型和体重,我敢保证阿布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多补上几大巴掌将人直接搧醒,宁可继续忍受他的魔音传脑也不愿意扛着头猪跑;可现在明显瘦了好几圈的法堤被阿布当成麻布袋头下脚上的扛在肩上,动作仍灵活的仿佛肩上那就是只麻袋而不是一个活生生会喘气的人,吊过去或许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