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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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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我看了眼依旧遮的严严实实的窗户,再转头朝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整个人蹦到桌子上一脚将整锅黑暗料理踩翻,现在正因为被烫到而原地直跳脚的长山。

    「这次怎么?阿布那二货石化了,还要加上一个失常的你?」朝着长山拋了个卫生眼过去,我再次一把将窗帘拉开,在转头朝外面看得同时嘴里还不忘抱怨几句。「外面乒乒乓乓你也跟著乱,到底是看到什么让你反应那么……」

    「別……!」

    来不及了。

    瞪着被从后方冲过来的冬琅扯落的窗帘,我整个人就和刚才的阿布一样,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彷若灌进了泥浆,僵硬的程度就连眨眼睛都像是漫画分镜图。

    虽然现在摆在我眼前的是那块因为许久不曾清洗而显得灰扑扑,看不出原色的厚重窗帘布,但我的视线却宛如装了x光透视眼镜依旧残留着刚才那一瞬间瞥到的画面-在没有多少幸存者聚集的小镇上,夜晚本应代表着黑暗、宁静与死寂,可我刚才看到的却是亮如白昼的世界。

    好吧,这么形容其实并不太对,不过请原谅一名没有受到任何训练,在惊吓后又必须试着回忆刚才那短暂一瞥的画面的普通人时,思绪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顺畅。

    言归正传,事实上那种光线和起炽烈的太阳、明亮的电灯以及温暖的营火相比之下,更像是月亮四周那层光晕给人的感觉,清冷迷濛之外又有著足够的光源让人能够勉强看清楚大地和眼前的一切事物,但又和这有些不一样。

    迷濛清冷的光芒正常来说通常代表着并不强烈的光源,可刚才我看到的却是明晃晃的亮,将眼前的世界切成两个部份-上层是如泼墨般的幽暗夜晚,下层是如同白昼般明亮的世界,中间将两者分隔开来的,正是我刚才那匆匆一瞥中印象最深刻的景象-如同地理频道曾经播出的太阳表面般,喷薄卷动的雾状光晕将窗外的世界分割成上黑下白的两个世界。

    当然,还有身体隐藏在下层那浓白色光晕之中,只露出一双折射著光芒,像极了一盏盏火红色探照灯的眼睛。

    碰!

    就在我还没从刚才所见的画面中回过神来,一声像是某种体型极大的车子或生物冲撞房屋外层水泥墙的碰撞声响起,冬琅立刻将一时间反应不及的我往后拉,同时开口喊了两个字。

    「上楼!」

    化成浆糊状的大脑虽然仍处於无法分辨那两个字所蕴含的意义,可经过训练和长时间跟冬琅相处配合后所留下的本能反应依旧存在,所以当我还在思考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身体已经自动跟在冬琅后方大步朝通往二楼的楼梯跑去,直到被冬琅半拉半扯的拽进二楼左侧的房间里,我才恍然回神。

    「刚才那是……什么?」几大步上前抓住在窗边待的时间比我长的阿布,我有些茫然的问。

    之所以不先找对我来说最为信任的冬琅不是没有原因,毕竟站在窗边时间最长的人是阿布这点毌庸置疑,冬琅跟长山两人一个当时和我坐在一起,一个虽然坐的远了点但好歹人也是在茶几旁的沙发上。

    从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到因为受到惊吓一个没拉好让窗帘掉下来来,这之中所耗费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五秒,除了离窗户最近的我跟阿布之外,冬琅跟长山两人所能看到的也绝对多不到哪里去。

    最后扣除掉第二次拉起窗帘才看到外面状况的我,唯一可能提供答案的人就只剩下阿布-毕竟他是第一个到窗边撩起窗帘往外看看,并且在之后我所制造出的混乱中依旧维持著同样姿势,无论从哪个角度思考观察时间都是最充裕的人。

    只不过在问之前,阿布会有什么反应我也多少有个底,所以当他傻楞楞的转头看了我好一会,最后给出摇头苦笑的答覆时,我一点也不惊讶。

    虽然我不是研究生物的专家也不是生物本科的学生,但我的"前"男友是农科毕业的学生,平日没事最爱看的节目叫做国家地理频道,第二个选项则是动物星球频道。

    就算在怎么对那种成天就是一群人围着动物指指点点,或是整整一个小时除了旁白就只能看见动物在电视里悠哉生活的节目无感,可在他的影响下或多或少我也陪着看了不少,对于这个世界上的物种虽不敢说多了解,但起码我能肯定的是这世界上没有会发光的动物。

    某些种类的昆虫、藻类、细菌或是深海海底的鱼类会发光这件事大多数人都知道,可我相信就算在场的人中有一个是生物专家,也绝对说不出刚才在窗外看到的那种生物的名字。

    明白就算用暴力压迫阿布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也朝他回以一个苦笑,然后很自然的朝一进房间就直接走到窗边往外看的冬琅靠了过去,然后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不得不承认在经过不久之前的震撼教育后,再次看到那相同画面时我除了惊讶之外就只剩下疑惑。

    至於失态神马的,那是给第一次看到眼前这个画面的人的权力。

    从二楼房间靠外侧的窗户往下看,小镇大街上全被一层乍看之下很像是丝绸的白色物体裹住,高度大约两公尺再多一点,大约在一楼的三分之二处,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在一楼窗边时我能够透过那浓如雾的柔和白光看见上方漆黑夜空的原因。

    至於当时在一楼看不见的,现在因为角度和高度改变的关系,就像是冬末春初冰雪开始融化时,终于得以露出隐约的样貌得到喘息机会的矮小杂草,模糊却已经提供了足够的讯息给看到它的人般,在我的眼前展现出牠模糊却同样惊人的样貌。

    在如同白色海洋的光芒中,因为藏在其中的生物不断移动的关系,时而这边凹下去一块、那边隆起一角是很正常的事。

    然而在凹陷下去的地方时不时闪现的,是种类不多但全都偏深的颜色-有时是近似咖啡的深棕,有时则是如同墨水般漆黑;有的时候是像极了臻果外层皮壳的深栗色,有时候又是砂土般的颜色。

    但仅凭这样仍完全无法让人看出到底藏在那光芒中若隐若现的到底是哪一种生物,唯一能知道的就是牠们相当高大,否则以白光铺盖地表的厚度来说就连那若隐若现的颜色也看不见。

    「大概是羚羊或是马匹、牛那种身高足够高的动物吧?」同样也凑到窗边来的长山跛著被烫伤的左脚,皱著眉提出他的猜测。

    他的猜测在第一时间就获得我跟冬琅的同意,毕竟那是有理有据,比起我空白的思绪和阿布可能提出的说法更有说服力。

    然而外面的那群生物仿佛是要提醒我们千万不要以为牠们只会用一次冲撞做为对偷窥者的警告般,在发现第一次突袭没有得到回应后沉寂了将近十分钟,接着就三不五时会发起一次冲锋,在间隔时间不定、冲撞力道不定的情况下,从二楼窗户往下看,整个街道就好像变成了处在暴风圈范围内的白色海洋,随着每一攻击引发的白色光晕状浪涛不断冲击我脚下的这栋建筑,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