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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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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此时,齐昭月轻轻颤颤的睁开眼,就被铜镜反射过来的阳光刺痛了。泪眼朦胧的看起自己的处境,骨头酥软的睡在寝床上,长发压在腰侧,身子还有些凉飕飕的。

    勉勉强强的撑起身子,她才发现自己很有些眷恋床榻上的舒软。偌大的床榻上就她一个人,许久都不曾睡得像今天这般偷懒,窗外的阳光明亮都应是辰时了,江知佑也应该早就起身出去了。

    她身上的衣料当真可以用少的可怜来形容,所以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唤景蓝。想起衣物昨天都脱落在案几上,齐昭月就恨不得去撞墙,更不要说她现在,扭一下脖颈都觉得腰酸腿麻,全身上下不舒服。

    虽然没那么夸大,可心里缘由,却硬生生让这种感觉深刻了些。想起昨夜的疯狂,忘极自我。齐昭月就皱眉的揉腰,她绝对不承认那人是她自己。

    可刚抬头,她的动作就僵住了。她以为早就出去了人正站在床榻的不远处,像是僵直住了的,目光虽然温柔如常的看着她,可那眸中的沉光,瞬间就让她想起昨晚……

    “啊!”惊呼一声,齐昭月就将被褥一扯,迅速将自己给埋起来

    江知佑注意着她的醒来,她发现自己之后的呆愣他可是看的清楚。下意识的惊呼故意扰乱他思绪,随后就躲在被子里。其中挣扎和那防备的眼神,不由让他莞尔。

    他像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她如此嫌弃。嘴角刚浅笑开来,就听到她道着:“你帮我唤景蓝进来可好?我的衣物需备好,我要起身。”

    “我帮阿月不好么?如此细微之事,不需假借与人。”看着床榻上卷缩一块儿的人突然就不动了,像是身子僵硬了般不敢乱动,江知佑嘴角微扬。

    “唔呃……”齐昭月还没说话,就听见稀稀疏疏声响,虽然隔的远,可却听得一清二楚。一想到江知佑认真的在案几旁的一堆衣物中,找出她的贴身衣物。她就头痛的不想起来,简直连衣服都不想穿。

    可她这样一动不动,难不成还真要在床上再睡上几刻钟?齐昭月想了想,光天白日,江知佑都穿好衣裳了,她在怕什么?两个人都成亲这么久了,有什么好矫情的。

    拍了拍脑袋,可实际行动总是慢半拍。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床榻远处的纱幔早就放下来了,衣物在她床头,折叠的整齐。隔着朦胧的纱幔,可以看到江知佑坐在案几旁看书,整个身影雾里看花般迷离。

    看他如今悠闲自得的模样,她的反应似乎也太小题大做了。分析一番,齐昭月归结于昨晚江知佑露出的目光,这辈子,上辈子,可能还有上上辈子,他都是温文尔雅。就算成亲他们头一回洞房,都是温柔的不可一世。

    所以她就因为他不一样的目光怕了这么久?这么没出息的感觉,齐昭月百思不得其所。要怕也是江知佑怕她嘛!

    犹豫都省了,掀了被子就起身,抄起衣服细细的穿好。透隔纱幔看着江知佑的身影,齐昭月就打定主意,他若下回再如此,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要做的比他更绝,才能反让他产生和她类似的情绪!

    这样应该没错……

    齐昭月想通了,瞬间心里高兴了。当然,忽视那种怪怪的,要和江知佑昨晚一样的眼神…如饥似渴?

    江知佑看着纱幔中的人影来回,避着他的目光在侧脚的衣柜旁穿好衣物,静雅的坐在梳妆台前顺直长发。

    民间不是宫廷大院,好久都不曾梳高髻,醒过来就可以直接上簪梳妆,简便至极也不用费心。可今天却要重梳,因为昨晚之后,整个发形都乱了。

    梳洗好出去,就看见案几上放着粥食和民间的环饼。这情景有些和昨晚相似,像是诱饵一样。齐昭月还是头一回话都没说,拿起粥食就吃了起来。

    江知佑倒是一幅听到声响,才抬眸的样子。随后看到她头上的绿兰簪微愣,随即就道,“送你之后,出征以来很少见你戴。”

    食不言寝不语,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立即回应。

    “新婚之后你送我,可母后宫里出事,朝堂动荡不安,没那么多心思注意妆扮。”齐昭月听出了那种淡淡的委屈,也是放下粥食后才心情舒畅道:“之后出征北上,我就不敢了,翡翠珍贵易碎不说,也容易招嫌。一不小心弄没了,我哪儿哭去?还是说这样的簪子你有很多,容我戴一个摔一个?”

    若是这样的簪子有很多,新婚之后就送她反倒没那么珍重,还有些随便。若他承认了,反倒是要闹一回脾气了。

    听出她的话中意,江知佑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颊。齐昭月微微避开,才望向窗外,“所以如今泉州城你也看到了,四处都是金灿灿的一片,我这反倒没这么显眼。”

    齐昭月说完,就发现环饼被递到了她的嘴边。颔首一看,才发现江知佑用筷子夹着环饼,看着她像是哄着:“粥食吃不饱,咬一口试试?”

    顺势就咬了一口,的确香脆,就是香葱味浓了些,十足的民间风味。只是他们之间的动作,隔着一个案几,尤其这个案几还不是原来那个案几……

    齐昭月纠结了,瞬间没了胃口。江知佑见她的摸样,也不勉强,“环饼油味浓了些,阿月吃不惯也是正常。”

    啊,她吃不惯正常。但是他一筷子收回,淡定自若的自己吃了起来,还对着她咬过的边角轻嚼着。也是正常?

    那大概这几天是她过的太不正常了……

    景蓝在这个时候进来了,齐昭月起身回梳妆镜旁穿戴正衣。都整齐之后,案几上的吃食也都收拾了干净。

    “阿月让影卫去哪里了?”江知佑问起,齐昭月转眸,“怎么说?”

    这反问是承认影卫不在客栈了,影卫昨晚和公孙正名大打一场难舍难分。阿月又一直在他的身边,这人怎会一大早就不见?

    “照理说,我们应该是一同醒来的。”江知佑说着,看着她耳根子渐渐发红,才回归正题道:“今早天还未亮,是正名兄拍门闹醒的我。影卫若在门外,定然不会正名兄发出如此声响。”

    见她微愣的样子,江知佑若有所思道:“阿月睡的沉,所以没有印象也是自然。”

    齐昭月:“……”

    “昨晚出柳府的大门,我就让影卫深夜去求证一件事了。”齐昭月道:“今日早上还没回来,并不在我预料之内。”

    “影卫的人数并不少。”江知佑皱眉,齐昭月若有所思了一番,想着:“也许是喝醉了也说不准……”

    “喝醉?”江知佑愣了,“他们去的是……”

    “醉红楼。”齐昭月起身,边走向偏角旁的方门,边说着,“逛醉红楼这种地方,向来都是勾搭几个狐朋狗友成群结队。影卫的人数多,可现身的就几个。你也晓得影卫如影随形,却只在暗处,非紧要关头是绝不出手的。至于你白日里常常见到的那个,是从影卫堆里逮出来的,不说话只能吃哑巴亏!”

    “昨晚他一两句话,可将正名兄气的不轻。”

    “…你这是在夸他孺子可教?”齐昭月回眸,他从来没有再她面前夸过谁。

    江知佑见到齐昭月转头的诧异表情,默然不语。

    房门打开之后就是楼栏台,看向醉红楼的方向,齐昭月就道:“柳家和醉红楼之间的关系不浅,就是不晓得深到了什么地步。让影卫去探一番,也能确定一些事。”

    “柳家和我们所料想的,有些不同。”齐昭月道:“柳家主是有妻妾的男子,自然是不会送我一柄梳子。而那柄从柳家送来的梳子,却并非出自正室之手。”

    “妾室?”江知佑微微皱眉,就听齐昭月继续道:“就一个妾的胆子都能越过正室,通过刘成仁的手,将东西送到我手上。我当时想通,还觉得有些荒谬。可柳家的那几位妾,实在是很有心思,指望着能借我的手,帮着柳家主宠妾灭妻。”

    “而这一切正室无动于衷,并非是正室在柳家没有地位。相反,柳夫人在整个泉州城都是有威望。毕竟打理着唐家上下临危不乱,有几分手段。我去柳府的时候,柳夫人早就预备着恭候大驾了。”齐昭月说起整件事情,眼神一黯,才继续道:“就是柳家主…这人我虽没见过,却实打实,十足的是个混蛋。”

    “你之前好像对柳家没有这么感兴趣?”这话说的有些冲,齐昭月说完就看向江知佑。

    “全州县的知县刘成仁,半夜寅时被人发现吊死城门之上。”江知佑道:“正名表兄怀疑是柳家,已经去查了。”

    “柳家?”齐昭月侧眸,随后道:“整个柳家,不能说是内裂,却有分派。柳家也许是泉州城最有能力的富商,可实际却很有偏差。证明表兄有指明怀疑的是谁?”

    “柳家主。”江知佑道:“毕竟是一家之主,如今还是泉州城的城主。之前和官家相通,不说勾结,无非是于双方有利。如今有了争执,反目成仇的动手,也是说的过去。就是时段有些不太对劲,我们来泉州城的动静不大不小,柳家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出岔子。”

    “柳家主……”齐昭月虽然刚才将人骂了一回,却也肯定着,“不如直接让正名表兄回来吧,这件事不可能是柳家主本人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睡过去了,本来今早就可以更来着,结果聊天来了场宅斗,拖到现在╮(╯▽╰)╭小伙伴们越来越彪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