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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确定黎刃是个名副其实的乌鸦嘴了。”罗楼瘫倒在椅子上，他伸出一只手指指着黎刃说道：“真的是说什么都准，还偏偏都是些不好的事情！”
唐无乐倒是习惯了，该来的总是会来。
黎刃缩在角落里不说话，生怕罗楼再向自己开炮。
李沛辰和成雍两个人还在下面看雪，回到中央的日期一拖再拖，顾崇优原本许诺给五个人的假期估计也要马上报销了……
一连两天，雪一直没有停过，偶尔趋势变小，但是地面的积雪越来越厚。
商臻已经撤回了原本的净化工作，黑河表面已经浮着一层薄冰，还没有完全结冻，而绝岭远远看去已经是白雪盖过了绿意。
中央研究所已经加派了第二批后续团队赶到，但是商臻的任务一安排下来，众人仍然是忙得脚不沾地，只能轮休来缓解压力。
“这样下去恐怕不行。”商臻并没有打算美化加工现在的状况，相反，他觉得东北这一块情况会越来越严峻，“我的人手完全不够。”
顾崇优放下手里的笔，看向商臻：“你想要借多少人？”
商臻伸出一只手，朝他比了一个数字，不出意料看到顾崇优皱着眉。
“商臻，我很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也要理解我的处境，我的人现在兵分三路，最后一点驻留在仲裁区，不可能调出这么多人给你。”
顾崇优的话并非官腔，心里也没不情愿。指挥部一部分暗路追踪陈立峰在东北的残羽，另一部分在绝岭，剩下的就是地下长城和地宫两个地方。
“把你的n20借给我怎么样？”
“你就不心疼无乐？”顾崇优这话说出口让商臻一愣，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随即又补充道：“那几个小子这次累得半死。”
商臻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妥：“我会好好带着他。”毕竟是商蓉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道理，自己家的孩子商臻当然会照顾好。
商臻还略微奇怪地瞥了顾崇优一眼，“倒是你，平常没见你这么大方给人批假。现在急着用人了，让几个半大小子多锻炼锻炼不好吗？我这可是在替你练兵啊。”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顾崇优能不答应吗？他这回没亲自去说，而是让自己的副官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了n20五个人。毕竟他曾经当面答应让几个小子休息，现在又把人打包去做新任务，怎么都有些舍不下面子。
而n20五个人早就做好准备，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商臻给的任务的确不简单，他就是看准了顾崇优手底下那几小队的精兵，奈何都不在仲裁区，只能把这几个小的抓来凑活着用。
唐无乐上次看到商臻的时候，脸上还有些血色，累了这么多天，人又苍白得跟纸一样了。
和商臻一起见到的人还有常林，他站在商臻的斜后方，穿着白袍子朝着五个人挑挑眉毛。
这次任务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就是很繁琐，并且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为了防止等明年春末河面和绝岭解冻的时候，变种物的数量达到一个临界值，他们需要隔一段时期就全部清理一次变种。简单来说，现在还不到斩草除根的地步，但是也不能放任这些杂草漫天生长。
于是几个新上任的除草工就上线了。
商臻手底下的人做惯了研究，几乎干不了这种活儿，不然也不会问顾崇优借人了。而n20五个人加上一个兽系雷变种的常林就被抓壮丁了。
“太冷了。”黎刃把外套的衣领立起来，拉链拉到顶端，将自己的脖子缩进去，但是还是不断地有冷风往脖子里边灌。
“亏你还是火系。”罗楼头上戴着一顶帽子，露在外面的耳朵却被冻得通红。
全程能够保持面不改色的唐无乐和李沛辰走在前面，成雍虽然面上不显，却恨不得随时随地给自己套盾。
常林更方便了，他直接化成兽形，几乎是什么都奈何不了他了。
六个人从仲裁区出发，顺着黑河上游一路往下，抓住变种就往死里揍，如果是水里的东西，还得把它的尸体弄出来，免得越搅越混。
“阿嚏——啊——阿嚏！”黎刃又打了一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哑：“我们可不可以和绝岭那一队互换一下任务，河边真的好冷啊！”
李沛辰手持冰弓，一箭准确地射中了水里的一只变种蟾蜍——足足有半米高，两只眼睛大得吓人，死的时候嘴里还有一条在挣扎的变种鱼。
唐无乐顺手用藤蔓把那只蟾蜍拖出水，一旁的常林一爪子砸上去，爆裂雷击下，蟾蜍的尸体只剩下一小撮灰。
“为什么不乖乖冬眠呢？”罗楼叹了口气，一群人顺着河岸继续往下游走。
几乎一天的功夫，他们都在解决黑河附近的变种，因为没有遇到太过强大的对手，异能也没有耗尽。冬天的天黑得很快，六个人不得不提前赶回去。
“明天就从下游开始盘查好了。”
这样的巡山日常大概持续了七八天左右，死在六人手下的变种已经数不清了。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这一路上竟然没有发现一只稍微强大的异兽或者魔植。
或许还在某个大家察觉不到的角落里保存实力，或许真的在刻意躲藏两队人马的地毯式绞杀。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商臻暂时不愿意改变这种减缓工作压力的方式。
因为目前看来，还是比较有成效的。他加派了人手，就是为了等到一个自己能够接受的结果。
“我记得和无乐刚来的时候，黑河下游河岸边上一到傍晚几乎全是变种红蚯蚓，现在怎么一条也找不到？”
常林难得没有化成兽形，而是保持着人形的状态跟着n20五个人顺着河道一路走着。
罗楼闻言，踩了踩土壤表面厚实的冰面：“这么厚一层冰盖着，你觉得那些蚯蚓能出来吗？”
“不一定啊，”黎刃吸吸鼻子，双手插着兜儿慢悠悠地说道：“指不定它们是在想办法借助这些冰层来繁育呢？”
唐无乐和李沛辰几乎是同一时间转身死死看着黎刃：“闭嘴！”
罗楼也反应过来，他立刻捂住黎刃的嘴巴：“你给我闭嘴，不许随便说话！”
“怎么了？我觉得黎刃想法虽然独特，但是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啊？”常林还不懂状况，他看了一眼成雍，对方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成雍纠结了一会儿，看着颜色并不是白色的冰面幽幽开口：“或许我们又可以为黎刃的乌鸦嘴添上一笔新纪录了。”
罗楼看向成雍：“怎么了？”
“我试着去感应这片地区土壤之中的元素，但是很遗憾，它们似乎拒绝和我沟通。”成雍的元素沟通能力也是慢慢开发出来的，等级越高，这种交流越不受阻。“我猜测是有一定智慧的变种。”
常林拧着眉毛点点头：“可不是有智慧么，献祭这种事情，普通的蚯蚓也没这个脑子去做。”
唐无乐倒是有一种想要直接撬开这个坚硬冰面，好看看下面的土壤之中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那这样解释也说得通，土壤上面厚重的冰面虽然限制了变种蚯蚓或者是其他动物的生存，而以它们喂食的水生动物大概就会陷入困境，我们这么多天没有找到大型凶猛的水生变种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李沛辰分析道。
成雍点点头，他顺着这个思路接着说下去：“但是也有一种可能，虽然冰面限制了蚯蚓的活动，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层冰面能够保护它们繁殖期的正常进行。如果不加以阻止的话，最后可能的后果，就是等春天到了，天气变暖，整个黑河河岸都会被新生的变种蚯蚓啃噬干净。”
六人面色齐变，虽然是猜测，但是并不是夸张的说法——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我们大概要搞点事情？”黎刃慢了半拍。
“不是我们要搞事情，是它们这些东西要搞事情。”罗楼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发展趋势，我简直不敢想象开春如果还是没有办法净化的话，等到雨季一来，大概整个东北都要完蛋了。”
黎刃哈哈笑了两声：“罗楼你不要那么悲观嘛！”
罗楼闻言就两只眼睛瞪着他：“你闭嘴！”
唐无乐和李沛辰站在河岸边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成雍则是向常林询问着之前他和唐无乐一路遇到的一些情况，就剩下罗楼和黎刃干瞪眼。
“要不，我们想个办法把这些冰面全部解冻吧。”黎刃把手从口袋里艰难地拿出来，打了个闷闷的响指，“再弄个什么药剂把土里的那些变种直接勾/引出来，聚集到一起直接搞死？”
罗楼把下巴埋在衣领子中，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的想法很好，可惜现在是白天。”
黎刃瘪瘪嘴，“我的想法当然是好啦，起码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