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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风落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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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船一路沿金线河而下到夹河关进入汉江。一路上,山峦叠嶂,风景秀丽,满眼碧连天。进入汉江,江面非常宽阔,景色又是另外一番奇秀。

    在大王滩,客船改顺流而行为逆向行驶。张莲英和师妹们知道,汉中是汉江的发源地,是上游,要回汉中就得逆江而上。若顺大王滩顺流而下就到了湖北地界,一直行走就可以到长江。

    有道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客船行驶的速度明显缓慢很多。八名船工一齐摇橹,喊着号子,好不容易行驶过大王滩。船老大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见众客人默不作声,随唱起汉江调子给大家解闷。一曲《打鱼郎》,婉转悠长,声情并茂,很有滋味。众人齐鼓掌,要求船家再来一曲。船老大又唱一首《走汉江》,歌曲粗狂,道尽船夫的酸甜苦辣和汉江的美丽神秘,颇有乡土韵味。

    船夫唱到:汉江弯弯,山连天,哥哥把妹妹记心间。今日离别,归何年,大家都住在汉江边。妹妹想哥岸边站,一站就是大半年,哪个望眼欲穿泪流干,不知哥哥在江哪边?在江哪边?汉江弯弯,水连天,妹妹给哥哥把棉衣穿。今日离别,走汉江,哥妹都住在汉江边。哥哥想妹在划船,一划就是一整年,哪个望眼欲穿肝肠断,不知妹妹日子酸?日子酸,泪流干,泪流干。

    众人听完《走汉江》后有的感动地泪流满面,有的陷入沉思,回味起来。张莲英想:“我们如今也在走汉江啊。虽然自己是土生土长的秦岭山里中,但这次还是第一次坐船走汉江。汉江真是宽阔壮美,自己的感受真的很深。每个人走汉江的感受可能不一样,对汉江的认识也可能不同,但经历的旅程都是相同的,都要经过汉江的每一段河道和每一朵浪花。

    “千峰映江水,落日留晚霞。百舸出深山,天涯只等闲。”人群中忽有一人有感而发吟诗一首。众人齐鼓掌。有人说:“先生诗作的好,先生是哪里人氏?”张莲英等把目光转向刚才作诗的人。作诗的人大约三十几岁,中等身材,浓眉大眼,方脸大耳,皮肤较白。他回答道:“我是漫川关龙山人。今天坐这条船的大多都是漫川关人。”发问的人说:“虽都是漫川关人,但都不认识。漫川关地方大了。我来自鹘岭。”另有一人说:“我是郧岭人。”

    林正说:“先生诗作的很好,是否在学堂内教书?”龙山人答:“我水平一般,刚才岸边让你们上船的诸葛青云先生那才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诗写的顶呱呱。”林正说:“诸葛青云先生是哪里人?他从事何营生?”龙山人惊奇道:“你们不认识诸葛青云先生?”林正道:“真的不认识,在水码头也是初次相见。”龙山人感叹道:“也难怪,诸葛青云先生历来爱抱打不平,帮助穷人和江湖朋友,是大大的好人。你们真幸运,不是遇到诸葛先生,你们恐难离开漫川关。”林正说:“我们非常感谢诸葛青云先生,你能给我们讲讲他的事情吗?”龙山人目光中闪出一道光彩,慢慢说道:“说来话长,关于诸葛青云先生的故事太多了。我只能给你谈及一二。”林正致谢,开始认真听起来。

    龙山人讲到:“诸葛青云是蜀汉丞相诸葛亮的后代。其祖上在晋武帝司马炎即位后即隐居云南山林中。在北宋年间,诸葛家族在巴山创立孤独剑派,自创孤独九剑闻名天下,孤独剑派成为天下武林重要力量。南宋抗金,诸葛家族携孤独剑派弟子百余人走出巴山,进入关中抗金,使金人闻风丧胆。后风波亭岳飞被害,诸葛家族又再次隐居巴山。南宋末年,在漫川关守卫战中,诸葛家族再次被漫川关守将邀请抗金,经过数次激烈战斗,金人被击退,漫川关保住了。从此漫川关百姓视诸葛家族为救命恩人。元世祖始,朝廷派官兵追杀诸葛家族,诸葛家族在百姓的掩护下在巴山隐居。元惠宗任用脱脱实行新政后,脱脱多次派人密访诸葛家族后人到朝廷任职,但都被谢绝。诸葛青云满腹经纶,饱读诗书,通晓天文地理,还练就一身武功绝学。从十五岁起,游历天下,抱打不平,扶弱救困,就名震江湖,尤其在巴山、秦岭一带声名远播。”龙山人讲到此,就不再讲下去了。刘落问:“先生这么清楚诸葛青云家事,想必与诸葛青云交厚?”龙山人哈哈大笑道:“我与诸葛青云乃是君子之交,知音之交。”林正问:“先生贵姓名谁?”龙山人道:“乡村陋夫,何谈贵子,你们就叫我云中月罢了。”林正和刘落恭敬地说:“有幸认识云中月先生,望成为朋友何如?”云中月答:“我很喜欢交朋友,认识你们也很高兴。”林正、刘落、王树一一报上姓名和云中月交谈,大家都很激动。

    船上没有酒,酒是朋友之间交流的最好的东西。云中月说:“船上岸后,我请你们喝酒,大家一醉方休。”林正说:“还是我们三人请先生,希不要推辞。”

    张莲英和师妹们听云中月和蜀剑三客谈话,颇觉有趣,尤其对诸葛青云的身世很感兴趣,怎奈云中月不再谈起,作为女子,也不好追问云中月,只能心里着急。

    客船依然行走缓慢,近半日时间,经过观音滩、兰滩,来到第一险滩龙滩。只见龙滩里已停了两艘客船、三艘货船。客船和货船上的水手们都游到上游的沙滩上拉纤。张莲英们乘坐的客船也停止前进,船老大命令八名船工下河去拉纤,船老大自己一人留在船上掌柁。八名船工水性很好,在深不见底的深潭里很快游向上游的沙滩。两名船工拉住纤绳,其余六名船工去帮助前面的船只拉纤。时节已进入九月,初冬的河水开始冰冷。六只船上几十名衣着单薄、破烂的船工站在冰冷的江水中拼尽全力拉纤。喊着独有的号子,齐心协力拉啊拉,前面的第一艘船被拉出龙滩的巨大漩涡,拉上上游的平整江面,船工们又开始拉第二艘、第三艘船等。

    林正、张莲英等还是第一次看到汉江上船工们拉纤,心里极度震憾。由于长期与江水斗争的结果,来往汉江的船家们明白:认识不认识,大家都要团结、互相帮助,只有互相帮助大家才能战胜险恶的暗礁、险滩,才能到达汉江沿线的每个地方。

    船夫们拉着竹篾制成的纤绳艰难移动,汗水湿透了全身的衣服,肩膀被纤绳磨破,浑身已没有力气,但他们不能止步,他们要咬着牙度过这最后的难关。因为他们明白,稍一松懈,船跑滩或张头,那就是船毁人亡的惨剧。他们的伙伴中有部分就死在拉纤中。

    重三十多斤的纤绳在船工们的号子中缓慢前移,那悲壮、低沉的行进号子扣人心弦,船工们的身后是需要他们养活的一大家人。

    “向前走吆,莫回头,加把紧哎,嗷嗨、嗷嗨、嗷嗨;快用力吆,望后蹬,用把力哎,嗷嗨、嗷嗨、嗷嗨;齐向前吆,要加力,脚步稳哎,嗷嗨、嗷嗨、嗷嗨。”船工们喊着悲壮、沉稳的号子一步步前行。

    第四艘船终于又被船工们拉出了险滩,船工们没有休息开始拉第五艘船。云中月看不下去了,坐不住了,他把随身行李交给林正看管,扑通一身跳进潭里,很快加入了拉纤的行列。林正、刘落、王树看到云中月帮助船工们拉纤也坐不住了,他们把行李交给张莲英们看管,也纷纷跳进江水里,加入拉纤的队伍。

    浩浩荡荡的拉纤队伍很壮观,第五艘船在众人的帮助下也走出了深潭。大家开始拉张莲英们坐着的这艘客船。客船在船老大的控制下,在几十名船工和云中月、林正等的拉纤下也慢慢走出险滩,向上游移动。正在大家心里高兴时,一阵狂风吹来,一个大浪从上游打来,船开始倾斜,开始偏移。有船工慌张的喊船张头了,所有船工瞬间脸色变得煞白,船上的乘客也乱成一团。

    船家和船工们明白,在汉江的险滩里,船张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船工继续拉纤将命丧江水,放手纤绳将船毁客亡。

    客船上还坐着几十号人,不能丢手,宁可自己丧失生命。几十号船工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这样想,他们没有一个人放弃纤绳。

    船老大喝止住船上乱成一锅粥的旅客,极力控制船的方向。林正、刘落、王树、云中月和众船工拼命拽着纤绳。

    船还是开始摆头,船头与上游流动的江水的夹角越来越大,在这危险关头,突然从船后涌出几十号白衣人,他们很有经验的在江水里推动船头。很快,船头修正了方向,开始平直,众拉纤的再次努力,船终于走出险滩,到达安全的上游。大家放开纤绳,大口的喘气,心里平静了许多。

    这时,人们感激的看着站在沙滩上的几十号白衣人,他们个个年青、英俊、高大,原来他们都是美男子。船上的女乘客们开始惊呼,张莲英和师妹们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如此多的白衣美男子们吸引。

    船老大跳下船,向众白衣深施一礼,表示感谢。众白衣人答礼道:“理应如此,船家不必致谢。”其中一名白衣人说到:“这是我家主人安排,是我家主人救了大家。”在这名白衣人的指点下,队伍中间一名约十七八岁、皮肤白皙、身材挺拔、浓眉大眼、英姿勃勃的少年引起人们的关注。船老大向那少年深施礼,感谢道:“多谢少年救了我们全船人。”少年说:“都是举手之劳,船家不必客气。”船老大说:“恩公贵姓名谁?日后定不相忘。”少年说:“就叫我风吧。”白衣人中有人说:“他是我们家风少爷,人称正义风。”船老大说:“正义风果然名不虚传,风少爷日后有用的着我们的,请随时招呼。”

    林正、云中月等一一感谢风少爷出手相助。大家又一起把风少爷乘坐的大船也拉出了险滩。

    所有船只都出了险滩,一路向前方划去。风少爷乘坐的船大、船行驶速度快,众船自觉让开水道让风少爷船先行。

    风少爷向众人告别,船飞速向前方驶去。几十名白衣青年男子立在船上,船绕过急弯,向前往的汉江某处飞去,离后面的客船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张莲英和师妹们站在船头,看着白衣人们远去了,看着风少爷消失在茫茫的汉江中,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目光被深深吸引,心中有无数个疑问:“风少爷是干什么的,他的真名叫什么,他要去哪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