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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夏五、夏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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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木青对局长的反应很是吃惊,在他的印象中,局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铁腕局长,现在怎么又这样?

    吴小莉虽然没听清铁完山的话,但从张木青的脸上似乎也知道了谈话内容,忙道:“局长说了什么?是不是不让咱们查?”

    张木青道:“咱们已经查了,他不让也不行了。”

    这时村民们都围过来,刚才的一幕他们看在眼里,都比较佩服这位警察先生。夏根明的老婆上前道:“警察先生,真对不住啊,刚才那……扔了你一身的豆壳……其实也是被赖京他们搞怕了。以前一有人来就会和他们打得和和气气,反而骂我们是刁民。”一面说一面引张木青二人进屋。

    张木青进了屋,发现房子里没有粉刷,都是青砖墙,坑坑洼洼的,堂屋正墙上挂着年画,年画下面是茶几和八仙桌,都很陈旧,只是八仙桌边的几张凳子是新制的,还泛着绿色的漆光。

    在靠墙的凳子上坐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三十岁男子,长得很粗壮,但眼神有点呆滞,见人进来,不住的“呵呵”傻笑。

    张木青向夏根明的妻子道:“他就是你儿子夏勇?”

    夏根明的妻子眼睛湿润了道:“是啊,你看他傻成这样了,叫我们怎么办啊?他以前又聪明又能干,他做田谁不说是个好手啊。可现在……”实在止不住就哭了起来。

    只见那夏勇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张木青,不禁哈哈笑道:“你完了……哈哈……他就在你的后面……你的后面……”

    张木青虽然知道他已经疯了,但他的言语还是让自己汗毛倒竖,便道:“我的后面?我的后面有东西吗?”

    夏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神秘地道:“我告诉你,你的后面有一只鬼,他随时都可以杀了你,杀了你……”

    张木青笑笑道:“鬼?我可不相信有什么鬼啊!”

    夏根明的妻子道:“警察先生,你别听他胡说,他见每个人都胡说八道。”

    张木青道:“他像这样多长时间了?”

    夏根明的妻子道:“大约也就一个多月吧,以前都是好好地。”

    张木青道:“是这样。”

    又道:“你能和我说说夏根明等人出事的经过吗?”

    这时村民们都挤了进来,这屋子不大,许多人在外面站着。只见那夏五道:“我婶子也是受害者了,别让她说了,这事我来说吧。”

    夏五道:“我们的地是前年被征的,当时县里派人下来,督促乡里与我们签合同。我们当时想着签合同能得钱,钱又很多,都高兴地签了,去年开春就拿了我们的地,下半年就搬到这儿来了。”

    张木青道:“你说县里派人来,都派了哪些人?”

    “县长和土地局的局长江为郎,大约有七八个人吧。”夏五说道。

    “政府和你们签了合同,又没兑现钱,你们就心甘情愿搬到这儿来住?”

    “谁甘心搬,当时拿地的时候,兑现了一千元一亩,说后续的钱到年底结,并打了白条。可下半年搬家的时候说不给钱了,咱们就闹,可闹不了,有赖京那伙人管着,见闹就打,没办法才搬到这儿来的。”

    张木青又问道:“我查过资料说去年三四月分你们闹过一次,还打死了人,是怎么回事?”

    夏五答道:“去年三四月份闹过,找到建设办,打了那个老板,县政府给我们打了白条,我们就回来了,那时没死人。”

    “那夏根明、夏根义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这时夏根明的妻子道:“什么时候?还不是去年下半年搬家的时候。在所有人中,我们家的地和房子最多。别人家的孩子都出去打工,地都不要了,我儿子非要在家钟棉花和席子草,还有我妹婿一家的田地都归了我,共有十二亩。别人家得不到钱也就罢了,可我家损失就太大了。所以去年下半年搬家时,老头子和二叔拼死护屋就被赖京等人活活的打死了。”

    张木青道:“他们打死人,你们不告吗?”

    夏根明的妻子道:“怎么不告?得要告的通啊,县里、公安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模有样的抓了赖京,后来又说尸检,硬说老头子和二叔有心脏病,不关赖京的事,就把他给放了。当然也补偿给我们三万快钱。我又告了几次都告不通。”

    夏五道:“警察先生,你不知道,县里面黑着呢。这里又是天高皇帝远,我们农民又不懂知识,他们怎么说就怎么说了,我们又听不懂。”

    张木青又问夏根明的妻子道:“你儿子是怎么受伤的?”

    夏根明的妻子道:“还不是那次护屋受的伤,被棍子打倒脑袋上。当时我还以为活不了了,县里怕把事态闹大了,就把他送医院了。”

    张木青道:“医药费谁付的?”

    夏根明的妻子道:“好像是县里吧,反正我没付过钱。”

    张木青道:“他醒来就疯了吗?”

    夏根明妻子道:“送去不久就醒了,也没疯,一直在医院。也就上个月,医院打电话来说他疯了,我就只好把他领回家了。”

    夏五道:“依我看,他疯的蹊跷,定是县里给他下了什么药,逼他疯的。”

    张木青摇摇头道:“不会的,县里真要这么做当初就不会救他了。不过他这疯的是有点问题?”

    这时吴小莉道:“定是长时间在医院里悲伤过度,就疯了。”

    夏五道:“警察先生,别管他是怎么疯的,我们和你们说了这么多,你们能不能把我们的钱要回来?”

    吴小莉道:“我说你们也真是,你们的孩子大多都在外面打工,见多识广,为什么不到省里、中央上访,那样你们的钱早到手了。”

    夏五道:“咱们农民的孩子有几个有文化的?遇到这种事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再说年轻人大多在外挣到钱,不在乎父母在家做田。”

    张木青道:“你放心吧,我承诺过的,一定帮你们办。但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好的。另外说一句,你们保存好合同和那白条,这就是凭证。”

    这一说,众人都笑了。夏五道:“说实话,咱们最相信警察了。”

    张木青看看时间已是中午,便和众人分手告辞。然而当他走出门口时,那个夏勇突然“呵呵”地笑道:“鬼啊,鬼就在你的后面,呵呵……”

    张木青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把手伸出,并拢五指作剑状,正指着张木青的后背,不停的呵呵笑着。

    虽然在大白天,张木青还是打了个寒噤。他真不知道这个疯子是真疯还是假疯?他的手势在向他暗示着什么呢?

    张木青和吴小莉走出了这个聚居的村落,来到大公路上,他们准备坐一辆车回县里。然而此时路边却停靠着五六辆面包车。

    吴小莉笑道:“真是缺什么来什么,不如咱们直接打一辆车回市里吧?”

    张木青突然想起赖京临走时愤恨的眼神和那夏勇并拢的五指,便道:“这些车咱们都不能坐。”说着向四周看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辆农用三轮车,车边有个农夫将一头三百多斤的大肥猪赶进了车里,正在推上封板。便道:“咱们坐那辆车回县里!”

    吴小莉惊道:“什么?不会让我们和猪坐一辆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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