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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番外一:双炽X巴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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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奈奈生就要继续文艺着并且唐僧下去,巴卫及时的打断了她,“你的意思是……这个作者现在,已经不在了?”

    奈奈生点点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遗憾,“没想到,水仙花傻嘛也是我们神社的信仰者呢……”

    所以她才会将书的最后一章,命名为《最后的祈求》。她在生命的最后,祈求着神明让她与她心目中的神明再度相遇……

    果然好伤感呐,看着好想哭qaq。

    “喂,你这家伙……”这家伙该不是要哭了吧?巴卫有些紧张的看了眼双炽,示意他上。他最烦的就是女人哭,可是偏偏自己对这招最没辙。

    送走了情绪低迷的奈奈生,双炽对比了一下信件的字迹语言风格,以及电脑上查询到的资料,他可以非常肯定,寄信的人,就是这位笔名为‘卑微的水仙’青年作者,可是……奇怪的是,这个超高人气的梦幻作者,已经于今年的五月因病去世了……

    那么,寄来的这些信件,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她的留下来的灵魂在作祟?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先想想信上说的,在想想资料还有平田给他们的那个任务,几件事之间的联系,很快就出来了。

    所以可以这么总结:

    寄信的卑微的水仙=青年作家卑微的水仙=山林里喜欢询问路人的奇怪女妖!

    将摊开的信件一一收好,双炽对撑着下巴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神游的巴卫说道:“巴卫桑,趁着每天黑,我们去神庙那边看看吧。”

    巴卫继续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

    五月时,他跟奈奈生刚搬来这个妖怪公寓不久。

    那时候因为八岐封印的原因,他跟双炽有一段时间奔波于收集祭品,以至于对记录和聆听信徒们的祈愿有些怠慢。

    不过老实说,对于这次这件事,他其实也是有点好奇的,水仙花啊……

    在树林深处一个断崖下,里确实有一片的的白色水仙花,每当夏天就会盛开成一片纯白,十七年的夏天,他似乎……

    “巴卫桑,你有在听吗?”

    双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想,巴卫有些茫然的转向他,“怎么了?”

    “你刚刚说的水仙,是在什么地方呢?”如果真的是因为水仙而相遇的话,那么那个人的灵魂,很有可能就在那个地方等待着他……

    “我记得,应该是……”巴卫忽然噤声了,有什么东西在向他们靠近。

    就在这时,几道白色的光芒忽然从前方急速飞来,巴卫灵活侧过身,落下几缕飞舞的银丝。几片白色的东西钉在了他们身后的树干上,仔细一看,那竟然是几片白色的花瓣。

    是水仙花!

    “巴卫桑,小心!”

    感觉到白色花瓣中的杀意,两人开始在林中飞快前行和躲避。

    花瓣飞来的方向就是巴卫说的水仙花所在的断崖下的方向,现在,似乎有人在阻止他们接近那个地方……

    飞舞着的白色花瓣就像是严冬里的白雪,在被披带上银装的的树林中格外的容易让人忽略,双炽和巴卫两人不得不分开行动,尽量躲过那些花瓣的攻击。

    等找到规律之后,双炽发现,这些花瓣的攻击是有范围的,应该是以它们所在地方呈现出一个圆形范围,两人在外围休息了一下,决定按照两个人计划好的,直接从上空,直取最中心的地方!

    *******

    前方断崖上透出的黑色岩石带着一种沉重的肃杀,白雪覆盖了整片土地,曾经遍布了一整片的水仙已经在夏末悄悄的凋零,最后被深埋在寒冬的雪下。

    她的手已经也来越透明。眼前白发碧瞳,佩戴着绿叶发饰,穿戴着浅青色衣裳的精致人儿正漂浮在她眼前看着她。

    它碧绿的眼眸清冷似水,却没有了一开始的平静无澜。

    “为什么不答应我呢?”它碧绿的眼眸蒙上一层看不清的水雾,“明明只要与我一起,你便可以见你想见的任何人,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见我想见的任何人,去我想去的任何地方……

    “这真是个诱惑的条件,小白……”她轻轻伸出散发着灵魂之光,渐渐变得透明的手,轻轻抚摸着它毫无温度的脸颊,“我不会冒这个险的,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能…”

    “可以的!”它跪在她身前,紧紧攥住她的手,“只要你愿意,我们马上就可以…”

    轻轻用手指阻它将要出口的禁忌话语,“小白,即使见不到他,我也不会让你成为人人得尔诛之的邪魔。”她知道,它想做什么,也知道它在担心什么,但是……不可以的,妖不能吞噬人类的灵魂,而人类,亦不能与妖用灵魂定下续命的契约。

    如有违背,妖必将受到诛杀,而人类,则永堕地狱,再也无法进入轮回,更甚者,直接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等待了近七个月,她的灵魂已经到达的极限,如果还不离开这里回到灵魂该去的地方,过不了今夜,她将会永远消失在这荒野之中。

    它低下头,将她的手放在心口,碧绿的眼中忽然滚落两滴晶莹水珠,“我明白了,我会让你,见到你的神明……”

    *********

    捆住他们的白色花瓣忽然停止了攻击,凌厉的杀气消失了,反而像是指引一般,串联成一条散发着白色的微光链条,亮在渐渐变得幽暗的树林中。

    “这是……想要带我们去那里吗?”

    “正合我意!”巴卫收起手里的刀,北风撩起他飞舞的银丝,“我最讨厌那些磨磨唧唧的家伙了,我们直接过去把事情解决就回家吧!”这么冷的天,还是留在家里喝点小酒比较浪漫!

    “好,”双炽露出几分宠溺又几分无奈的笑容,“事情解决之后,我们就回家。”

    变动的只有神庙,树林里依旧跟当初离开时一样,没有变样。两人跟着那一路发光的花瓣,走在几乎看不到路的雪丛中,山脚渐渐近了,走过了结冰的河流,前方的断崖之下,便是他们的目的地。

    明明已经是花瓣凋零的冬季,他们却嗅到了水仙浅淡的清香,寒风猛烈刮过,卷起雪花般纯白的花瓣,在空中凌乱飞舞。

    一个白发青衣的雌雄莫辩的娇小人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湛清的双眸就像两颗碧绿的玻璃珠子,冰冷中透出一股哀伤。

    “她在等你。”

    说完这句话,它的的身体发出一阵白色光芒,化作四散的水仙花瓣,宛如雪花一般缓缓飘落。

    降临的夜幕被聚集在一起的微光遮掩,断崖下白茫茫的雪不见了,而是盛放的白色水仙。一个苍老的女人坐在中间,颤抖的手里攥着一朵纯白的水仙,身体已经趋于透明。

    感觉到有人在接近,她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到眼前两个人的那一刻,她怔住了,随即全身颤抖起来,明明已经是死去多时的灵魂,可巴卫依旧能感觉到她像是要撞破胸腔一般的激动。

    “啊,美丽的神明大人……”她伸出满是皱纹的手,苍白透明宛如此刻水仙花瓣上的微光,“终于在这个时候,还能再次见到你……”

    巴卫直直看着她,那双紫晶一般的眸子里中带着难得的懊恼,显然他完全想不起,在多年前,自己曾遇见过这样一个老人……

    只是……

    他看了看这个熟悉的断崖和遍地的白水仙,似乎又隐约的记得,在一个蝉鸣的夏日里,他再次出去寻找御影无果,一个人站在御影捡到他的大树前,然后,有个人忽然闯进了他的视野……

    巴卫稍稍上前力量一步,在她期盼的眼睛中冲她伸出手,两人指尖相触的那一刻,那个苍老的灵魂瞬间焕然一新,一个扎着马尾的黑发少女,跪坐在水仙花丛中,穿着样式老旧的蓝白的制服,面容清秀年轻,此刻她,颤抖着,将手伸向她无比向往的神明……

    原本模糊的记忆,随着少女的脸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您、您就是这里的神明大人吧?”

    “请问,您知道,哪里有白色的水仙花吗?”

    少女似乎有些害怕他,在与他对上视线后慌乱不已,想要靠近,似乎又害怕向他靠近,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

    “啊,这里竟然有水仙花田,好美啊”

    “神明大人,我叫水仙,请问有这个荣幸,知道您的名字吗?”】

    瞳孔微微的放大了,巴卫有些讶异的看着眼前的似乎要消失的少女,“是你……”

    那个在独自寻找与自己同名花朵的少女,在这之后,天天都会来神庙的少女,然后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忽然不再来的了少女……

    “您……还记得我?”她透明得看不见五官的脸上透出柔和的微笑,“太好了,神明大人,最后能在此刻见到您,我很幸福……”

    在十七岁那年在知道自己得绝症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绝望了,可是这时候,她却遇到了她的神明,那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之引,便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她最后看了看拉住巴卫的双炽,像是释然了似的,轻轻将已经毫无重量的身体靠在它身上,消失的那一刻,她笑得很幸福,它听到她在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再见了小白,谢谢一直陪着我……”

    神明,是我不肯离去的执念遥,而你,却是我能走到这里的支柱。

    谢谢你让我见到他,下辈子,希望你不再是一株水仙,而是……

    梦幻般冬夜的水仙随着她灵魂的消逝而凋零、枯萎。

    它闭着眼,全身散发着纯净的微光,碧绿的双眼恳求的看着巴卫,最后在巴卫点头之后,一同消逝在了白色的光芒中。

    所有的梦幻在它消失的那一刻全部破碎,呼啸的冷风,飘落的白雪,巴卫上前一步,将那枚半埋在雪中并不显眼的水仙花种拿了起来。

    双炽借下脖子上的羊绒围巾围在他脖子上,从背后缓缓抱住他,“巴卫桑,我们回去吧。”

    巴卫闭了闭眼,攥紧了手中的种子,说:“好。”

    ************

    第二天,久久不见的太阳终于露脸,大雪停了之后,市里的街道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雪人。到处都是在玩雪的大人和小孩。

    双炽没有开车,和巴卫乘着地铁来到了‘卑微的水仙’所埋葬的墓园。

    一照片上的女子在微笑,纯净温婉,就像夏日里纯白的水仙。

    墓碑前的雪被扫得很干净,边上两个精致的玻璃瓶子里,各放着一束可以以假乱真的塑料水仙。

    双炽将手里的花放下,摸了摸他的头,“去吧,完成它的愿望。”

    锐利坚硬的指甲可以轻易将墓碑旁边的石板穿透,在指尖摸到泥土后,巴卫接过双炽手里的种子,将它埋到了冷硬的泥土里。

    巴卫将她带到了水仙花田,然后她将一株生在边缘石头缝隙中,一棵格格不入花叶凋残的水仙带走了,无论‘你’是什么,缘分与缘分之间,总是如此奇妙。

    他不知道如此弱小的花朵如何成精,但是他能聆听到水仙花最后的祈愿:请让我陪在她身边。

    你若活着,我便为你绽放,你若死去,我便同你长眠。

    厚厚的积雪上的两双脚印并排着渐渐行远,巴卫抬起头看了一眼微弱的阳光,忽然道:“你说……它还会发芽吗?”

    将他冰冷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双炽侧过脸冲他笑了笑,“一定会的。”

    缘分的种子已经落下,在未来的某一天,它们将迎来新生,在生命的长河中,再次相遇。

    《卑微的水仙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