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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庄诡事 第八十四章 独虎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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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怪的磨扇在三个人谁都没有动的情况下,从里屋到了外头屋子。问里屋的人也说没有搬动后,不光是润成,就连刚刚叫醒的主任跟宝成也是一下子愣住了。

    润成把这半疙瘩磨扇搬到阳婆爷地里,听到了嘶嘶的声音。宝成眼尖,指着磨扇跟二哥说,看,有黑气。还真是,从磨扇冒出来淡淡的黑气,出来以后停了一小阵儿,就朝着平房后头背阴的地处去了。三个人看着看着这股子黑气都冒完了。紧走一步,宝成带头,撵了过去。

    屋子背后,有半圆的一片没有叫露水打湿。黑气到了那儿钻到了地里没有了,润成圪蹴下看看,从地上压出来的印儿看,应该就是那半个磨扇放的地方。润成跑回来屋子里,又跑出来,好几回折腾。最后他断定,黑夜噼里啪啦拨动算盘珠子的声音就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大概能想机明这个问题了,心里也就宽松起来。他回到了屋里,宝成跟主任看着润成那个脸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跟回了屋里。

    润成跟两人说,算是搞机明了。小妮子从乡上供销社主任的屋里摔门出来之后,事情应该是这么发生的。

    从八道沟回来,小妮子估计是叫主任牲口样不要脸的说法气得够呛。眼下没有其他的办法,先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算错了,还是忘记收钱了。小妮子翻过所有的流水账,接着点了货架跟柜台里的货,没有少收钱。再对账,也没有发现自己算错的痕迹。小妮子从天明算到了天黑,几天下来也没有个结果。每天下来,她都一遍遍想起主任说的,三块钱倒是没有多少,问题是说不机明,这就麻烦了。严重些闹成个现行的反革命也不是不可能。

    估摸着小妮子没法子想到死了。实在是没有什么法子。转念一想,自己死了倒是没有什么,可家里还有个瘫着多年的老爹。后来她回家跟老爹说了钱的事情,瘫着炕上的老汉汉又能有什么办法。能干的就是在炕上哭呗。父女两人最后想到了一搭,只好寻死了。

    大概是怕跳了井再浮起来,就寻到了跟院子里那个磨扇一对的磨扇,两人跳了沟里的井。也不知道一个小妮子,怎么把老爹闹到了井跟前,又把磨扇搬到了跟前。老话说的对,人要死,谁也挡不住啊。

    宝成没有听完,就满屋子里寻东西。没有寻着顺手的东西,脱下来脚上都有些破了的布鞋。照着脖子给了主任一顿,嘴里也没有闲着,骂主任牲口没停。主任缩着个脖子低着头,就跟叫批斗的人一样。嘴里正给自己说清,说他也不知道小妮子回来就走了绝路啊。

    润成狠狠说了一句。反正是两条人命,都毁到你手里了。这事一辈子都跟着你,看你剩下的半辈子怎么活。黑夜能睡着?

    主任也说每天想见这个事就发愁,可是他不敢说这事跟自己有关系,更不能说就是他提出来的牲口想法最后逼死了小妮子。他跟润成兄弟两人说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日子也不好过。

    宝成又给了主任一下,穿上鞋,说活该。

    人已经死了。这阵说什么也没用。润成断见,小妮子跟他爹是夹着磨扇死的。这事情就闹大了,煞气很重的磨扇在风水上是被看做白虎。本来女人性属阴,体质又较男人弱。本来就容易招惹煞气阴气重的东西。尤其是在满肚子都是要寻死想法的小妮子身上,还有股子怨气。自然就跟附在了磨扇上头,而一旦上去。就想下都下不来了。磨扇牢牢的罩住了她的魂儿,磨扇在哪儿她就在哪儿了。

    宝成听着说了一句:可是那个她夹着的磨扇也没有在院子里啊。

    对,润成接着说。确实那疙瘩不在院子里。可是不要忘了,逼得小妮子走投无路的事,就是发生在这个院子里啊。叫罩在那疙瘩磨扇里。接着再到这疙瘩磨扇,始终都是叫白虎罩在里头出不来。

    小妮子直到死了以后,心里还是放不下自己少了钱的事。所以每天黑夜都在那个死的时候,躲在磨扇里不断的再给自己算账。这就是润成他们三个在黑夜听见的噼里啪啦声,倒是每天从开始算到天明,都没有算出来这个钱是差在哪儿。这样,门市部院子里每天黑夜也就传来了小妮子的声音。

    只要这儿再来过一个人,住过夜也就知道了闹鬼。以后也就没有人再愿意来了。这个时候,宝成到了供销社。主任趁着宝成不知道这儿闹鬼,就派他来了。

    宝成说这不是窗户纸做扇,你能挡几天?

    润成说,不用说这些了。想个法子排置了算了,主任你也不要急着回了,说到底跟这事第一个有关系的就是你。这回,你多干些。

    主任说我也不会赶鬼啊。润成说他的意思是叫主任干什么就干些什么,不是叫他去赶鬼。主任看看宝成又要往下脱鞋,就一口答应了,好歹能少挨些打不是。

    白天润成叫宝成准备些供仙的东西,叫主任到村里寻寻有没有石匠用的凿子之类的。他专门嘱咐主任不要跟人们说要干什么,这种事还是少些人知道能少些麻烦。

    夏天白天挺长,三个人却感觉没注意天就黑了。宝成倒是没什么,肉胖子主任倒是出来进去,屁股上就跟扎了根针一样坐不下来。看着也不知道是急着想赶紧拍着完拉倒,还是根本上害怕一阵要办的事。

    快要到那个时间了,润成他们三个人到了院子里。搬出来磨扇,等那个声音出现。看着磨扇活活等了一黑夜,除了叫伊蚊咬出一身的疙瘩,发痒的要死以外,什么也没有。这叫主任怀疑润成的办法到底行不行,他倒是没有明说,只是来回走,嘴里一直说怎么还不来呢。

    天一明,润成说回屋睡觉。自己走了,宝成也走了,主任只好也跟着。回去一看。人家兄弟两人在铺上,他只好爬上了柜台,拽过来一个铁盒子放下枕着,睡着了。

    三个人是叫饿醒的。起来看看屋里也没有什么吃的了。主任说他去想想法子,背着手出去了。润成在等着的空档,宝成寻根毛笔来。润成看看这只秃了冒的笔,好歹沾点水,在黄纸上画了几道符。宝成看看没有看懂,嘴里说着,这就叫鬼画符吗?

    润成说怎么叫鬼画符呢,明明是你哥我画的。你看不懂的东西多了,都叫鬼画符吗?知不知道什么叫鬼画符?

    润成趁着没事的工夫,给弟弟说了什么叫鬼画符。这鬼画符。又叫鬼画桃符,因为在老早年间,人们喜欢在辟邪的桃木板上写上些乱七八糟的字。写完把板板钉在院门两边的墙上,图的就是能辟邪驱鬼。后来就因为字写得乱没法子看机明,人们就用鬼画桃符来说写字潦草看不机明。要是说谁在鬼画符。就是他乌七八糟不知道在搞什么。有时候,也说的是早年间道士们捉鬼时不力。到最后,润成干脆告诉弟弟,就相当于是瞎胡说、瞎说的意思。

    宝成问二哥,他到底是不是会捉鬼。润成笑笑,好好的捉什么鬼。世上的事情,自由来处来。自由去处去。鬼寻人也是因为人跟鬼又什么瓜葛。他说就像是耀宗兄弟两一样,宝成说他也觉得是这样。宝成告诉二哥,说听说耀宗那腿最后还是坏了。

    润成说是因为腿上的手印吗,宝成说哪是啊。是因为哪天上房补漏处,梯子顺着墙出溜倒了摔着了。润成说说到底耀宗还是没有保住他的腿,总之是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哪怕鬼来寻?

    主任回来了。手里提溜着一个包,到了近处一看是笼屉里垫着的笼布。张开放在柜台上,里头居然是七八个白面馍馍。宝成看看主任,说怪不得你个日球东西能吃到这么肉!来个胡庄都能吃上白面,从哪儿弄的。

    主任说去的队长家。谁不知道胡庄在个山沟里的河滩上。有几十亩的水地能种麦子。庄上种麦子,自然每家都能多少分点。再说好歹人家也是队长家。宝成抓起来一个,往嘴里塞,说看看人家,咱爹也是队长,咱家平常怎么就吃不上白面呢。

    主任从兜里掏出他的烟来,点上。冒了几个烟圈说,就你们官庄,穷球的都没人愿意落户去,还吃白面。你问问八道沟其他几个庄子上的队长、会计、保管,家里隔多长时间吃白面。

    润成懒得搭理主任,他嫌主任的烟味呛人。吃着馍馍出去了,嘴里的馍馍舔着甜甜的,咽进去也不怎么拉嗓子。怪不得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官庄的人们什么时候也能隔三差五吃上白面。这人,一辈一辈的苦到底是为了个什么?

    两兄弟愣是把所有的馍馍都吃了,才想起来问主任吃了没。宝成叫二哥不用问了,肉胖子主任怎么能没吃就先跑回来呢。

    吃完就是等黑夜。宝成叫主任把他的烟掏出来一搭吃,主任看看他说你会。宝成说不就是冒股子烟谁不会?润成说宝成不要不学好,宝成说自己就是吃着玩,反正这阵没事干也挺没意思。

    第一根烟就吃得宝成咳嗽了半天,接着他就把烟扔到了地上,说又辣又苦的东西有什么吃头。叫主任说他就是在糟蹋好东西,还有多半根呢。

    不知不觉中,到了那个声音快要来的时候,润成叫他俩悄悄地出来屋子,来到屋子拐角的地方。磨扇还在那儿没动地处,主任躲在两人后头,就怕再出来砸住他。宝成使劲儿往前头拽他,肉胖子就是抵住地死活不过去。

    磨扇里头的声音慢慢传了过来,站在这么近的地处听的很清楚。噼里啪啦的声音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主任开始往后退。润成大步上前,冲着磨扇说,你不用算了。

    润成突然出去说的话叫宝成跟主任都没有提防住,都在拐角处没跟上。日怪的是,润成说完,声音居然停了。润成叫主任过去,主任不来,没注意宝成在后头照着屁股上踢了一脚。差点没有趴在地上的主任不知道叫他过去干什么,站起来就要扭身跑。宝成在后头推着他不叫他走。

    润成接着说,八道沟供销社算清楚了,是他们算错了。你这儿没有问题,不用每天黑夜算了。对面还是没有声音,润成也不知道他的话到底有没有用。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声音,润成说主任,你说说是不是你们那儿老苏头算错了。

    主任不憨不傻,他声音有些忽抖,倒是还行,总算是把话说机明了。他装模作样说老苏头年纪大老眼昏花了,自己记错了。钱根本就没有少。对面还是没有声音,这叫润成以为没事了,大着胆子过去准备搬动磨扇,毁了它。

    没有相见,悄没声的磨扇自己立了起来,滚到了主任跟前。就这么立着。主任没敢动,磨扇也不动。半天没有动静,宝成悄悄往一边走,三个人围成了一个圈,中间就是磨扇。宝成走着感觉什么东西粘在了鞋底上,他甩甩没在意。

    润成想,难不成这是小妮子还是在怨恨肉胖子说的牲口话?也是,本来小妮子就没依没靠,少了钱说不清楚,上头领导还趁机想占便宜。润成说主任你还是诚诚义义给说个软话,好歹安顿住她算了。就这样,在院子的黑处,两人站着,一个人跪着冲着立着的磨扇叨叨说着什么。这叫多少年以后听过润成说自己年轻时事的手下们,怎么也没法子相信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

    在主任保证的话说了一土筐后,磨扇慢慢的歪倒了。随着磨扇的歪倒,主任也瘫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嘴里叨叨着总算是交代了。润成跟弟弟又等了一阵,才一个搬磨扇,一个扶起了主任。宝成再次感觉见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这次甩甩还是没有甩掉。走着很硌脚,可他还是将就着回到了屋里。

    每天黑夜折腾起来,时间都过的很快,夏天天又明的早,忙活完一看天又要明了。又是一夜,不过好歹事情算是排置完了。

    润成把磨扇搬到院子当中,回到屋里,弟弟却叫他看手里的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圆扁圆扁,比棋子小点,中间有个窟窿。窟窿大小就是筷子粗细。

    润成问弟弟,从哪儿来的?弟弟拾起了自己的鞋。

    ps:

    九月份第一次更新,继续努力,继续做个有理想的而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