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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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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菡和眬儿一起候在屋外,忽见十来个佣人和医护人员走出来,吓了一跳:“唐老爷子平时有这么多人一起伺候着吗?”

    “以前没这么多,现在爷爷身体不好了,就请了几个护士和两名常驻医生,此外爷爷还有一位交情不错的私人医生。”

    “哇塞,真是气派啊。”

    “呵呵,这些以后都是表姐的,你要是能得到爷爷的认可,这些也就是你的了。”

    “要得到唐老爷子的认可,难如登天啊!”一想起唐老爷子之前的种种行为,林雨菡只觉得脊背发凉,他不找人整自己已经很好了。过了一会儿,看到唐秋媗也走出来了,赶紧迎上去问:“媗媗,怎么样了?”

    “外公让你进去。”

    “呃……你怎么把口罩摘了,老爷子是不是知道你的伤是我弄的?”

    “嗯,我说主要责任在我,外公就没再多问。”

    眬儿这才知道唐秋媗为什么带着口罩,看到她嘴上那一圈浅浅的牙印,不由得多看了林雨菡两眼。想不到林雨菡看着是个小清新,私底下却这么重口味!

    唐秋媗帮林雨菡整了整衣服:“菡菡,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哎呀,早知道就带点礼物过来了。这样两手空空上门,多不好意思啊!”

    “外公还没认可我们的感情呢,等认可了再说吧。以外公的个性,要是他厌恶的人给他送礼,他只会更厌恶。”

    “媗媗,要是老爷子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啊?”

    “就如实回答吧,外公明察秋毫,谎话要是被当场拆穿的话,那更不好收场了。国人现在已经开放了很多,外公看到外界的反应,会改变观念也说不定。当然,外公最在意的还是盛世,一定不能让外公觉得我们的感情会损害盛世的利益,明白吗?”

    “嗯。”

    “还有,眬儿,你让所有人都在外面候着,我只能尽量顺着外公的话说,但不能保证外公一定不会受到刺激。”

    “好。表姐,真的不需要叫苏铸哥哥来吗?我心里挺不安的。”

    唐秋媗想了想,道:“不必了。我和苏铸之前有过婚约,现在又传出这样的消息,肯定对鸿华也有影响,不好再去麻烦他。”

    “好吧,那你们进去吧,其他事就交给我。”

    林雨菡跟着唐秋媗穿过走廊的时候,两条腿都在发抖。从装饰风格和走廊两旁挂着的名画来看,唐老爷子一定是一个比自己爸爸还要严肃的人。转了一个弯之后,林雨菡终于看到了唐老爷子的庐山真面目,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威严肃穆,只是因为生了病,显得更憔悴苍老一些。

    唐老爷子抬起头来,林雨菡被他的目光一扫,吓得大脑空白了好几秒。她赶紧暗中掐了一把大腿,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和清醒。

    “外公,菡菡来了。”

    林雨菡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老爷子好!”

    “林小姐,请坐吧。”唐谨山倒是出人意料地礼貌,指了指他右手边的座位。

    唐秋媗心里一紧,如此见外的称呼已然表明了老爷子的态度。林雨菡也被那句“林小姐”弄得有些晃神,几乎是被唐秋媗拖到沙发上的。

    “今早发生的事,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叫你们来,是想听听你们对此事的看法,以及今后的打算。”

    林雨菡乖巧地坐在唐秋媗身边,打定主意不出声,除非老爷子指名让自己回答。否则万一说错话,天知道唐老爷子会不会气得把输液瓶砸到自己头上。不料唐谨山还真就叫了她:“林小姐,你能跟我说一说吗?”

    林雨菡紧张得冷汗直冒,扯扯唐秋媗的衣袖,向她求助。唐秋媗道:“外公,当时菡菡正好和我在一起……”

    唐谨山抬手制止:“你让林小姐说吧。”

    唐秋媗紧紧握住林雨菡的手,鼓励她自己说。林雨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我想对方会把这个消息放出来,肯定是掌握了证据,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程度的证据。所以,我们现在有三种选择。要么就放之任之,等舆论热潮退去了,事情自然会被人们渐渐遗忘。要么,我们一起出来澄清,说明一下只是好朋友的关系。要么……”林雨菡谨慎地观察着唐老爷子的神色,见他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便道,“要么,我们就大大方方承认!之前我一直在关注外界对此事的态度,因为媗媗的应急措施做得好,并没有出现大规模抵制谩骂的情况,反倒是理解的人居多。而且如果承认的话,那些想拿这件事诋毁盛世的人,也无计可施了。”

    “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你和媗儿的事,你家里人知道吗?”

    “还不知道,但我会选择适当的时间和他们坦白的。”

    “你上头还有一个哥哥是吗?”

    “嗯。”

    “叫林之道,在财富工作。”

    “呃……嗯。”林雨菡心想,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呀。

    唐谨山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和媗儿的情况到底是不同的,你上头还有哥哥,没有后顾之忧。坦白地说,如果今天媗儿的父母和弟弟还在,那么对于你们两个的事,我必定不会反对。但是,请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媗儿,你的父母和弟弟都在车祸中去世,家族的希望和责任都落在你肩上,你还会选择向外界承认吗?”

    “外公……”唐秋媗惊讶地看着唐谨山,没想到他会当着林雨菡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林雨菡被唐谨山说得哑口无言,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一时理不清楚。

    “林小姐,我想人生在世,不应该只考虑自己。既然天意让这些责任落在了媗儿的肩上,她难道不应该有所担当吗?”

    “可是,您不觉得这样对媗媗来说,太残酷了吗?而且您刚才说家族的希望和责任,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第一是盛世集团,第二是唐家香火的延续。如果是前者,我想媗媗不管有没有和我在一起,都可以很好地承担起这份责任。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即便我们在一起了,也不会对盛世造成什么损害。至于后者……至于后者,现在的科学那么发达,要一个孩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媗媗愿意要的话,我……我也没意见。”

    唐秋媗惊讶地看向林雨菡,不知道她这么说只是权宜之计,还是真的愿意做出这样的退让。

    唐谨山倒是对此无动于衷:“林小姐,你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说服我同意你和媗媗在一起……”

    唐谨山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忽然出现了视频请求,唐谨山打开视频,是盛世的公关部经理。“董事长,我们已经联系了网络管理部门,将和唐小姐有关的消息以及不实报道进行删除。但是刚刚有人用新注册的微博帐号发布了一组照片,您看是否也要进行处理?”

    经理的话清清楚楚传到了林雨菡和唐秋媗的耳朵里。林雨菡赶紧拿出手机一查,吃了一惊。这些照片的背景建筑,不就是林氏大厦吗?看照片的内容,应该就是大小姐来林氏找自己那次,其中有一张是自己打开玛莎拉蒂的车门准备上车的照片,已经拍到了侧面,认识自己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唐秋媗靠在林雨菡身边,也看到了那张照片,不满道:“呀,偷拍的技术就是烂,竟然把你拍得这么丑!”

    “丑、丑吗?”大小姐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比真人丑多了!”

    林雨菡有种朝她翻白眼的冲动:“幸好没拍到你,不然肯定比我更丑!……哎,对了,照片上没你啊,你当时一直坐在车里。”

    唐秋媗往上翻了一遍:“确实没有我,就算那是我的车,也不能证明什么嘛!”

    公关部经理在那头也听到了两人的议论,解释道:“董事长,虽然照片里暂时没有出现唐小姐,但这有可能是对方的一个陷阱。如果唐小姐出面否认的话,可能会有更有力的证据发布出来。”

    林雨菡的手机屏幕忽然变成了来电显示,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狐狸精。两人对视了一眼,林雨菡果断把电话掐断了。不用想,狐狸精肯定是看到那些照片上有自己和林氏大厦了,这下真是墙里墙外起火啊!

    唐秋媗知道必须先稳住一方,否则只怕恶梦的场景真的要上演了。“外公,我认为最妥当的选择就是对外承认。现在已经不光关系到盛世的声誉,也关系到林氏。如果否认,外界的猜测反倒更多,给两个公司的对手更多可趁之机。外公,其他的不如稍后再考虑吧,您说的责任我都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维护盛世和林氏的声誉。”

    唐谨山对公关部经理道:“老陈,你认为怎么处理妥当?”

    “董事长,我觉得唐小姐说得有道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承认了反而更容易往好的方向引导舆论!整件事情明显是有策划的,一步步将事态扩大。对方在当时既然能拍到那么清楚的照片,拍到唐小姐也只是稍加努力就能做到,没理由只拍到车子就停止行动。所以我更倾向于对方是在等我们否认,然后再发布更厉害的证据!”

    唐谨山皱起了眉头,陷入思索。林雨菡趁着这个间隙,赶紧绕过林正风和施文,给林氏集团的公关部发去通知,让他们稍安勿躁,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