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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王子出生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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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下午要拔尿管,所以中午我也不可能睡安稳,牧一直守在我身边,帮我捏着腿和胳膊,自麻醉醒过来之后,他看阿姨时不时的帮我捏着,阿姨说,麻醉后,肌肉都会酸痛,后面一个礼拜都会酸痛无力,多捏捏有助于我恢复身体。

    牧的电话一直振动不停,牧看看后未接,没有理睬。我知道他近段要上一个大项目,就跟他说,你有事,就去外面接电话吧,呆会拔尿管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牧说,不行,我不能走,今天上午都把我吓坏了。不打电话没关系,公司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尘儿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我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牧帮我抹干眼泪,笑着说,都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还这么爱哭。我说,今天上午是不是哭得很难看,下午我一定会坚强一点,表现好一点。牧摸摸我的头,说,宝贝没事,痛了就要喊,现在儿子们还小什么也不懂,等他们大一点,他们懂事了,你再哭鼻子他们就会笑话你了。

    妈妈眼圈一直也是红红的,一直在病房里,不愿离开。她说,我姐姐生孩子,可顺利了,痛了两个小时,宝宝就顺产出来了。产后第二天,姐姐活蹦乱跳的,精神好得很。没想到我生孩子要遭这么大的罪。牧安慰我妈妈说,尘儿受的苦,他都看在眼里,以后,他会加倍对我好的。

    下午终于拔尿管了,拔的当下,倒还能受得了。可要开始下床时,才知道自己有多虚弱。从躺着到半坐起来,伤口牵扯着痛,我直冒虚汗。要下床是,自己根本没有力气把脚放下了,牧和阿姨帮我穿好鞋子,着地那一霎那,我眼冒金星,几乎站不起来。每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都会伴随着伤口的剧烈疼痛。

    我试着在牧和阿姨的搀扶下,往前挪,即便我的身体基本都靠在了牧的身上,但挪小小的一步,冷汗就刷刷的冒出来了。由于怀双胎,身体分泌的激素,撑开的关节也是常人的双倍。骨头的酸软根本撑不住我的身体,每挪一步都无比艰难,我全身都湿透了。我大口的喘着粗气,两腿真哆嗦,汗如雨下,牧问我怎么样,我发出的声音像蚊子一样的小,我已经全身无力了。床到洗手间的位置不到十米,我却用了半个多小时,这条路变得特别特别的漫长。牧在一旁鼓励我,宝贝没事,慢慢来,可我发现牧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了。

    我想自己试着不依赖牧,扶着墙走几步。还没有迈步,扶着墙,就感觉两眼冒金星,腿一阵一阵的发软,用尽全身力气,想迈出第一步,可全身无力,根本坚持不下去了。牧在我快要倒下的那一刻,扶住了我,妈妈搬来一个凳子,我慢慢的坐下来,歇口气。我和牧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vip产房的主任走了进来,看到我的样子,非常温柔的说:“慢慢来,不要着急,双胎妈妈创伤面比单胎妈妈要大很多,事事都要小心,急不得。要多休息。”

    我点头谢谢她。但我也知道,之前保胎期间的一个双胎妈妈,由于尿不出,后面遭了很多罪,不但要挤压子宫,还要打针,听她哭爹喊娘的,太遭罪了,所以,我要坚持让自己过了这一关,我可不想再被人挤压子宫了。

    休息一会,我让牧扶我进洗手间。

    终于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了。相比挪动,坐在马桶上这个过程,更要痛苦千百倍。

    坐下的这个过程,相当痛苦,我狂冒冷汗,每一个动作,都会拉扯到伤口,火辣辣的疼,我想那一刻我一定是丑极了,龇牙咧嘴,呻吟不止。好不容易折腾到马桶上了,悲催的我,还是遇到了之前别人和我说过的,尿不出来。我只有撑在那,抓住牧的手,汗一阵一阵的。牧说,要不呆会喝多点谁再来,出汗太多了,水分都排出去了。

    我坚持坐在马桶上,或许五分钟或许十分钟,我用力,终于有点尿意,但几乎每尿一下,就能感觉到子宫收缩的疼,那种感觉没有经历过,是无法体会的。每排出一点,肚子里的内脏就会往下掉,然后所有的不舒服感全部堆积在伤口处,尿到最后,几乎是一边握紧拳头一边冒冷汗,那种感觉,不是完全的痛,这是一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难怪有朋友形容那个过程叫:“痛不欲生。”

    张阿姨很懂得激励,说我表现很好,气也通了,宫纱也拔了,也自己解决了“唱歌”的问题。回到病床的时候,张阿姨抱着大小宝贝放在我胸前,看着这两个“小人”,心中的幸福感无法言语,一切来得太不容易了。